徐敬池緊張地擦擦她臉上的汗,低聲安慰。
津嘉禮站在後面,嘟嘟嘴:“有這麼嚴重嗎。”
段瑤說:“如果是骨折,的確會很疼的。”
津嘉禮:“不會吧,只是摔一下而已,她也太脆弱了。”
話音剛落,她就覺察到旁邊射來兩束銳利的目光,冷不丁起一陣寒顫。
檢查輪到鹿薇時,鹿薇無法走路,是徐敬池把她抱進去的。
診室不允許有太多人,津步洲和許憧安等人都站在外面。
檢查結果出來,是腰椎損傷。
辦理好住院手續,鹿薇進了病房,徐敬池和許憧安都在裏面照顧。
段瑤讓人去附近買了一些日用品和水果,跟津步洲一起進去看望鹿薇。
鹿薇躺在牀上不能動,護士給她掛上輸液,叮囑完注意事項,讓她靜養。
徐敬池坐在旁邊,心裏愧疚。如果當時他跟在鹿薇身邊,或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他主動提出:“薇薇,這幾天我過來陪你好不好?”
鹿薇張張口,聲音虛弱:“不用的,你還要忙公司的事,不用特意陪我。”
徐敬池說:“我最近其實也不忙,而且那些文件什麼的,我都可以帶到醫院來看。一個人在這兒,我不放心。”
鹿薇的目光往斜對面的那個人影閃了一下,她抿抿脣,輕聲:“家裏還不知道。如果知道了,我姑姑應該會過來,或者派人過來。我只是一點輕微損傷,很快就能出院了。”
站在那兒的段瑤,在這時開了口:“鹿小姐,徐少爺一片好心,你就別拒絕了。否則……他這幾天恐怕是要喫不好也睡不好。心裏惦記你這裏的情況,就算把他綁在公司,心思也不在那兒了。”
被這麼一說,徐敬池神色裏閃過一絲慌張。
他看鹿薇不說話,連忙道:“薇薇是我妹妹,又是在我眼皮底下受的傷,我肯定是要照顧她到康復的。”
段瑤笑笑:“是,是。”
這時,一個低低沉沉的聲音傳來:“我會通知家裏,讓平時照顧她的傭人過來,也會請護工。”津步洲盯着徐敬池,道,“你最近不是還有幾個會議,怎麼?都要推了?況且男女有別,你留在這兒,纔是諸多不便。”
徐敬池想了想,那幾個會議,他可以讓人代替他去參加。不過他和鹿薇之間,的確有很多不方便。就算他沒問題,鹿薇或許也會介意。爲了不給鹿薇心裏負擔,徐敬池沒再堅持,只說想再待一會兒,等晚上了再走。
津步洲沒在病房多留,讓鹿薇注意休息後,就離開了。
鹿薇看着他出去的身影,看着跟在他身後的段瑤,心裏滋味酸酸的。
走廊上,段瑤問津步洲:“津二哥接下來什麼打算?要不,我請你喫飯,餐廳你選。”
津步洲停下來,轉過頭靜靜盯着段瑤。
段瑤臉色頓了一下,也不知爲何,莫名覺得津步洲這眼神讓人害怕。
段瑤先是懵了一下,之後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剛剛病房裏的事情。
她很奇怪,那個玩笑很嚴重嗎?
從游泳館到醫院,徐敬池對鹿薇的心思,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說的話也並無惡意。
段瑤說:“津二哥多慮了,我看鹿小姐對徐少爺也並不排斥。或許是缺少一些勇氣,鹿小姐纔會隱藏自己的心意,而有些玩笑,開着開着就成了真的,這也是爲了助他們一把,有情人終能成眷屬。”
津步洲眼神暗下來,脣角緊抿。片刻後,他道:“家裏人住院,我需在這裏替她打點,無法陪段小姐喫飯。”
段瑤有些失望:“那好吧,等你有空的時候,我們再約。”
津步洲叫來司機,送段瑤回家。
…………
沈臨在病房外走了一圈,最後在樓下大廳找到津嘉禮。
他邁開大步,直徑過去站在她面前:“大小姐,津先生讓您跟鹿小姐道歉。”
津嘉禮坐在椅子上打遊戲,沒理他。
沈臨再次開口:“大小姐。”
津嘉禮皺眉:“你別吵,我要輸了!”
沈臨目光閃了閃,站在那兒不再說話。
十幾分鍾後,隨着一聲勝利的結束語音,津嘉禮鬆了口氣,靠在椅子上,擡起眼皮打量跟前的人。
這沈臨跟隨津步洲多年,具體多久,津嘉禮沒注意過,只是覺得他還挺衷心,只要有津步洲在的地方,就必然能看到他。津嘉禮把手機丟到一邊,抱着雙臂看着他:“你剛剛讓我去幹嘛?”
沈臨說:“津先生讓您去跟鹿小姐道歉。”
聞言,津嘉禮面露不悅:“我幹嘛道歉,又不是我讓她摔跤的。”
沈臨說:“查過監控了,那些水是您和別人打鬧時潑上去的。”
津嘉禮:“那也不止我一個人啊,憑什麼讓我去道歉。”
沈臨:“別的世家小姐,都聽大小姐您的。”
在那些人裏,津嘉禮往往都是帶頭的那位,槍打出頭鳥,出事了自然要拿她開刀。
“我不去,我累了,我要回去睡覺。”
津嘉禮拿起包包,打了個哈欠站起來。
沈臨攔住她:“大小姐還是聽津先生的話爲好,早點平息這件事,能有個交代。若大小姐還是不想道歉,也請自己去跟津先生說清楚。”
津嘉禮掃了他兩眼:“你算什麼東西,也敢攔我?信不信我告訴爸爸,讓他把你趕出杭都!”
“大小姐就只有告狀這點本事嗎?”
沈臨擰着眉,神色冷峻。
津嘉禮與他四目相對,下一秒手掌扇在他臉上。
“那我就自己教訓你,你要是再逼我做我不願意的事情,我不會讓你有好日子過。”津嘉禮態度輕蔑,帶着嗤意,“你該不會真以爲二哥離不開你吧?說到底,你就是一打工的,我可是他親妹妹,孰重孰重你心裏沒數?臭鄉巴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