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間,津正打電話過問情況,他都一一回復。末了,津正說了一句:“處理完就早些回來,你跟段家那邊的事,我想早點定下來。”
津步洲說:“我跟段家?什麼事。”
津正那邊卡了一下,之後道:“自然是你跟段小姐的事,你不是對她很滿意嗎,那就不要再猶豫了。你現在是還有機會,可你不知道,自段小姐回國後,多少雙眼睛盯着,那些家裏兒子還沒結婚的,都想跟段家搭上親事。”
津步洲:“我想您是多慮了。段小姐與我,只是普通的朋友關係。”
津正:“得了吧,我是讓你去跟她相親的,不是讓你去跟人家交朋友的!”
之後又說了幾句,無非是段家與段小姐有多好多搶手,勸津步洲別再挑了。
這時助理進來,津步洲便跟津正道別:“我有事要忙,先這樣。”
他直接掛了電話,心情不太好。
在跟段瑤訂婚這件事上,他表過態,但津正沒放在心上,他也就懶得再在這件事上花時間爭執。
幾天後,榕城事畢,津步洲打算回杭都。
段瑤住在同一家酒店,她來找津步洲一起用早餐。
津步洲的早餐是送到房裏的,客廳與臥室隔開,她坐在沙發上等了一會兒。
片刻,津步洲纔出來,臉色似有疲憊。
看到段瑤,他皺了皺眉。
旁邊的助理說:“段小姐在門口等了很長時間,所以……”
津步洲沒計較,要了碗粥慢慢喝。
段瑤坐在他面對,知道自己有些唐突,但總覺得如果不主動出擊,她和津步洲之間就永遠沒有進展。本來這趟榕城之行,她打算是要確定關係的,可津步洲太忙了,也沒有見面的機會。
“津二哥。”段瑤拉起微笑,“回去後有空嗎?家裏說想讓你過去喫飯呢。”
津步洲淡淡看她一眼:“我有另外的事,改日再造訪。”
段瑤知道他這是客氣話,也是推辭。她想了想,還是堅持:“這事兒我已經問過津伯父了,他說……”
“他無法代表我。”津步洲打斷她,深黑的眸子散發冷光,“段小姐,你那麼聰明,應該能明白我什麼意思。”
他拒絕過很多女人,幾乎都已經到熟練的地步,同時也厭煩了。
段瑤出神望着面前的人,忽然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麼說話,無端想起幾年前。
那時的津步洲,剛剛創立平洲集團不久,勢頭很猛,也是全商界最受關注的人。
而她,當時在國外留學,機緣巧合在宴會上碰見了他。
她向他介紹過自己的,杭都段家,他說他有印象。
可是轉眼,他就把她忘得一乾二淨,再見面的時候就跟陌生人一樣。
但段瑤還是默默關注着津步洲,一開始只是因爲他的外形,誰不喜歡高大英俊的男人呢。也因爲他能力出衆,誰不喜歡實力強大的男人呢。但她當時太年輕,家中不允許她跟家族以外的男子來往,她只能站在遠處默默看他。
正好,她時常也會在那個時間段坐在咖啡店裏。
靠窗第二排的位置,正好和他那輛車平行,他的助理進來給他買咖啡,他則坐在車裏。窗戶半開,他低頭看手裏的文件,有時會擡一下頭,或是看看街道遠處,偶爾也會轉過來,看着咖啡店的方向。
每當這個時候,段瑤心裏就跟敲鼓一樣,不斷猜想他是否有發現她,是否能認出她。
但很可惜,他從來不曾踏進過這家咖啡店,更別奢想他能主動跟她說話。
短短五分鐘,初時緩慢,緩慢到段瑤能記清楚自己每一次呼吸,以及車窗那邊他的每一次擡頭。在助理拿到那杯澳白咖啡後,時間又變得很快,快到人影像一陣風從她身邊過去,快到那輛車轉眼駛遠,消失在晨霧裏。
這樣一直持續了兩個月,段瑤覺得自己跟津步洲之前還是有點緣分的,只是現在這個緣分還不是時候。每天早上在這裏喝咖啡,也基本成了她的習慣。她知道津步洲喜歡喝澳白,因爲每一次他助理要的都是這一杯,從未變過。
在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往往總會把原本不相干的事情找各種理由聯繫到一塊兒。段瑤當時就在想啊,津步洲肯定是個很專情專一的男人,否則這麼久怎麼會只喝那一種咖啡。
之後,她也嘗試跟他喝一摸一樣的,也因爲他,慢慢愛上澳白的口感。
最令她心動的,還是那一天。
那天她必需提早到學校,但還是決定繞路往咖啡店那邊走走。很快,中途下起了雨,她沒有帶傘,狼狽的站在屋檐下。當看到熟悉的那輛車駛過來時,她很高興,心裏想着這場雨沒白淋。
這次,她沒有進去喝咖啡,而是站在離車不遠的地方躲雨。
大概是因爲下雨的緣故,車窗關得密密實實,看不見裏面的人影。這也讓她大膽打量起那扇車窗,就好像能透過車窗看到津步洲的臉一樣。
五分鐘後,助理出來了,咖啡的香味令她回神,也假裝把目光移開看向別處。
但這次,車子沒像以前那樣立即離開。
助理從車裏拿了一把傘,上前遞給她。
她愣住了,連“謝謝”都忘了說,默默看着車影遠去。
那是怎麼一種感覺?
這證明,車裏的人也注意到了她。
不光光是甜蜜的驚喜,同時也是感動。
自小,她都是被保護着長大,每到一個地方身邊總跟着不少人。可這次出國,家裏說要鍛鍊她的獨立能力,突然之間就撤去了所有傭人和保鏢。那時的她孤獨又無助,也不合羣,常常獨來獨往。而她習慣了被人照顧,也因此有很多個下雨天,她沒有帶傘,被雨淋到感冒。
就是這麼小一點觸動,她心裏對津步洲就像生了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