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津正從來不管,今天卻特意如此,想來是有什麼話說。
津步洲從大門折回,來到主屋。
餐廳裏,已經擺好他最喜歡喫的幾種早餐,津正笑呵呵坐在位子上,朝他招手。
喫到一半,津正問津步洲:“段小姐要過生日了,想好送什麼沒有?”
津步洲眼皮也不擡一下:“那天比較忙,沒空過去。”
津正不悅:“那怎麼行,別的也就算了,但段小姐的生日很重要,你必須到場。”
津步洲切荷包蛋的動作停下來,片刻後,他放下刀叉,面色平靜地問津正:“平洲的幾個項目,被段氏截胡,父親知道這事嗎?”
聞言,津正臉色頓了頓,沉下來。
看到他這樣的反應,津步洲的嘴角不禁泛出譏諷的冷笑:“究竟什麼事最重要,我心裏很清楚。父親是不是覺得,我手裏那幾家公司活不了多久,所以從來沒有關注過。你的眼裏,只有大哥的東江和自己的津氏。”
津正沒心情喝粥了,筷子重重丟在桌上。
津步洲卻重新拿起刀叉,慢條斯理的把荷包蛋切成細長的一條一條,不緊不慢地道:“我若也能受父親庇佑,段敘江也不敢堂而皇之騎到我頭上。您知道,越是有人逼我,我就越是要跟他對着幹!”
切完最後一塊荷包蛋,津步洲一口沒喫,示意助理把他扶到輪椅。
臨走前,他說:“與其在我的這些事上浪費心思,父親不如去關心關心大哥跟榕城那邊的進展,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津正猛然一愣,他向來放心津江遠,所以從不主動過問。而且前幾天,津江遠就把情況反應過給他,說蕭沙已經離開榕城,兩家也並未有進一步的行動。現在被津步洲這麼一說,他倒有些慌起來。
莫非……是有什麼津江遠不知道的變故?
津步洲到公司,助理向他彙報行程表,今天徐氏會來談合作。
因爲母親的關係,徐氏在生意上比較照顧津步洲,有合適的項目就會主動送過來。以前是徐定,徐敬池開始接收公司後,這些事也落到了徐敬池手上。
徐敬池如約到了,坐下來的第一句便是:“聽聞最近段氏在爲難你?需要幫忙嗎?”
津步洲說:“雕蟲小技,我能應付。”
徐敬池不多說,直接表明來意:“我這次出差,物色了幾個不錯的項目,你都看看。”
他的助理把那些已經分類好的文件放在桌面,津步洲隨便拿了一份。
就在擡手的時候,徐敬池眼神一頓,臉色微變。
“表哥這手上的戒指,很別緻。”
“隨便買的,老款了。”
津步洲淡淡掃了眼戒指,這兩枚跟他時間最長,也戴習慣了。
徐敬池問:“丟過嗎?”
聞言,津步洲擡起眼皮,定定看着他。
徐敬池笑了笑:“我也挺想買點裝飾品,但這手上的東西,我總一不留神就弄丟。尤其經常忙於出差,說不定就掉在哪家酒店,找不回來了。”
徐敬池面色平靜:“我喜歡的,表哥都會給我嗎?”
津步洲被他這句話晃了一下,不知是不是錯覺,怎麼聽着……另有他意。
“我不奪人所愛。”他彎彎脣,眼裏卻是冷意,皮笑肉不笑,“你應該也不會專挑我心愛的搶吧?比如,已經戴在我手上的戒指,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出來。”
徐敬池靜靜看着他,最後苦澀地彎了彎脣:“既然這麼喜歡,那表哥可要好好珍惜。萬一哪天丟了落到我手上,我可是不會還你的。”
談完項目,徐敬池一刻也沒多留,匆匆走了。
小別墅。
鹿薇還是忍不住,給津步洲打了電話。
第一次沒人接,過了三個小時,她又打了一次,這會兒已經晚上九點多。
“嘟”聲響了許久,就當快自動掛斷的時候,那邊終於傳來男人熟悉的聲音:“這麼晚了,還不乖乖睡覺?”
鹿薇抱緊被子一角,低聲:“二哥,你什麼時候能過來看我?”
津步洲說:“今天讓助理給你帶了甜品,吃了沒?”
“嗯,是我最喜歡的草莓奶油味。”鹿薇聽到他那邊有些隱隱約約的嘈雜,問,“二哥,你在哪兒呢?什麼時候回家啊?”
“有個飯局。”津步洲的語氣沒有剛纔好了,帶了一些不耐,“你先睡,別等我。”
鹿薇心裏酸酸的,咬咬脣還是追問:“那我到底什麼時候可以見到你?我想你了二哥,我真的很想你,想要見見你。”
電話那頭,津步洲陷入沉默,隨後聽到他深深呼了口氣,對她說:“鹿鹿,你聽話一點。等我忙完,就馬上去見你,好不好?我這邊還沒結束,裏面的人都在等我,先不說了,就這樣。”
電話直接掛斷。
津步洲把手機調到飛行模式,回到酒吧包廂。
方景何看他臉色陰沉沉,拍拍肩膀問:“怎麼了,有事?”
“沒有。”
津步洲煩悶喝了口酒。
在他接鹿薇電話之前,他告訴過自己要好好說話。
可一聽到鹿薇又開始問東問西,那股煩躁勁就跟火一樣竄出來。
他覺得她煩死了。
看津步洲心情不好,方景何把在前面唱歌的兩個妹子叫過來打牌。
“老規矩,輸了有懲罰,怎麼樣?”
方景何指指牆上的遊戲轉盤,上面的內容多是一些很惡趣味的東西。
其中一個妹子坐在津步洲旁邊,給他發牌。
每發一張的時候,她身子就湊過來,跟他胳膊發生不經意的接觸。
津步洲掃了眼,笑她:“玩牌還是玩你?”
妹子的臉一下紅了:“津先生好討厭,人家只是不小心碰到你而已。”
津步洲目光回到牌上,稍微整理了下,心不在焉。
輪到他出時,方景何胳膊動了動他:“發什麼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