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正問:“那個羣?我看看。”
鹿薇臉色微頓,輕聲:“我整理內存,把聊天記錄都清空了。”
津正微笑:“說謊話可不好。”
鹿芫開看出端倪,岔開話題:“反正事情已經過去了,就不提了。對了,廚房裏還燉着甲魚呢,我過去拿給你們,薇薇過來幫我。”
鹿薇剛要起身,津正“砰”一下拍了桌子,整張臉顏色沉下來。
餐廳裏的人都嚇到了,傭人低頭不敢看,鹿芫開更是愣住,下意識用身體擋住鹿薇。
津嘉禮見情況不對,也放下筷子想勸兩句:“爸爸,你消消氣。這幾天你也忙壞了,這麼久沒好好喫飯,你胃不好,先喝碗湯,有什麼事慢慢說。”
“來人。”津正發話了,他的助理立即上前來,他道,“去查鹿小姐最近見過的所有人,去過的所有地方,每一個都不能漏!”
東江那些麻煩出現以後,他和津江遠查了許久,才挖到津步洲跟巖西科技之間的合作。如果真如鹿薇所說,這種事能輕易打聽到,他們也不至如此。
鹿薇感覺到不好,低聲問:“姑父爲什麼要查我。”
津正冷着臉色,說:“你二哥行事古怪,跟巖西之間的關係從未向任何人透露。”
相當於屬於商業機密,鹿薇不涉商界,又不懂這些。所以……津正的直覺告訴他,東江風波可能並不是眼睛看到的那麼簡單,他從一開始就奇怪,這初出茅廬的新秀,哪來那麼大膽子,敢挑戰他們津氏勢力。
這頓晚飯沒再繼續,鹿薇忐忑不安地坐在客廳,幾個傭人盯着她的一舉一動,她連手機都不敢動。
鹿芫開從書房下來,她去跟津正說了好話,但這次津正軟硬不喫,就是要查個水落石出。而鹿薇,在事情還沒結果之前,她不允許離開這個屋子。
自鹿薇到津家後,津正對她寬容慈愛。現在,鹿薇才真正意識到,津正不止止是姑父,更是手握商界命脈的權利者。一旦涉及到相關,他不會對任何人心慈手軟。
派出去的人回來,上了書房。過了一會兒他們下來,鹿芫開攔住其中一個,詢問情況,那人只說,津正讓他們去南山公館把津步洲請來。
聞言,鹿薇愣住那兒,臉色漸漸泛白。
津嘉禮追問那人:“都這麼晚了,找二哥過來幹什麼?”
那人不肯再說,匆匆出發。
津嘉禮回過來抱怨鹿薇:“你到底幹了什麼?怎麼爸爸好像要對二哥做什麼異樣。”
鹿薇緊抿着脣,她認識到自己這次,真的闖禍了。
南山公館。
當那些人到的時候,津步洲剛剛結束應酬回來。
“他這麼急着找我,有什麼事?”
“二少爺,您過去就知道了。”
“他也叫了大哥嗎?”
“是的,大少爺已經在去的路上。”
津步洲上了車,到達津宅之後,打量客廳裏的情況,他心中隱約有了提防。
鹿芫開、鹿薇和津嘉禮都在後面。鹿薇臉色煞白,她擔憂望着津步洲,手心裏已沁滿了汗。而津江遠比他先到,他站在津正身後,擡起眸深深看了津步洲一眼,情緒複雜。
看到這個,津步洲眉心猛地一皺。
這盒子裏的東西,他再熟悉不過。
他神色冷下來,眼睛盯着津正:“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津正站起,一步一步朝他過來,“你這個孽畜!爲了爭奪利益,你居然給你大哥使絆!”
撥開層層關係,巖西科技背後真正的主人,是津步洲。
津正在得知這個結果之後,終於想明白最近巖西科技做的種種事情。
也是,他的這個兒子,怎麼甘心平庸。仔細回想,這巖西科技的發展速度,頗有當年平洲崛起的風範。他早該想到的,這就是他好兒子的手筆。
同時也在十分鐘前,他得知津步洲拿到了部分津氏股權。他對津步洲出手幫東江一事進行詳細盤問,津江遠瞞不過去,只能一五一十的交代。
至此,東江風波的前因後果,全都明晃晃擺在眼前。
津正指着津步洲的鼻子痛罵:“你做這些,顯得自己很有能耐是嗎?我還沒死呢,你就敢窺視起津氏,大逆不道!立即,你把股權還回來,否則就別怪我不念父子之情!”
“不可能。”
津步洲毫不猶豫的拒絕,臉上沒有半分懼怕,反而高高揚起了下巴,“我爲津氏付出那麼多,而你卻將我像沒用的抹布一樣丟棄。該我的,我必須全部要回來。”
這個回答,令津正怒不可遏。他直接抓起桌上的瓷杯,要往津步洲頭上砸去,津江遠上前阻攔:“爸,反正將來津氏也有步洲的一份,現在給他又何妨。況且有了他的加入,我相信將來津氏會越來越好。”
津正道:“他搶跟我給,是兩碼事。最重要的,他竟然爲了這些算計你!”
“是我先對不起他,這都是我該受的!”津江遠沉沉閉了閉眼,心裏一橫,告訴道,“當年,步洲重傷殘疾,是佑音所爲。她原本的目標是我,最後是步洲爲我承擔了這一切,就算現在步洲要把我手裏的津氏股權全部交出去,我也心甘情願!”
聽到這,津正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好半天緩不過來。最後他咬咬牙,瓷杯擲過去,擦過津步洲身側,摔在門框上四分五裂。
“好,股權我可以不收回,但這個欺騙我的不孝子,必須嚴懲!”
話落,他打開管家手裏的木盒,拿出那條陳舊的皮鞭。
津步洲眼色凜冽,眉心緊鎖在一起。
這條鞭子已經問候過他好幾回,各種原因。
回想每一次被家法的場景,津步洲心裏生出恨意。他牢牢盯着面前的父親,低聲:“我是你兒子,我的能力人人有目共睹,可你爲什麼就是瞧不上我,爲什麼總是那麼偏心!難道真的是因爲我母親嗎?你認爲她是我害死的,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