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步洲的聲音貼在她耳朵,熱熱的,癢癢的。
鹿薇咬着脣,輕輕點了點頭。
月牙掛在無雲的夜幕,風過樹影搖曳,動靜斷斷續續一直到凌晨。
鹿薇一直睡到快中午才醒,身邊已經沒有人了。
迷迷糊糊,她聽到微信響了一聲,伸手把手機摸過來,是津步洲給她發了消息。
津步洲一早就離開了津宅,上午去外面開了個會,中午回來接鹿薇,他問她起牀沒。
鹿薇回了個“剛醒”,緩一陣後,從牀上起來。
津步洲昨晚一開始還算溫柔,後來就不聽她的話了,蠻橫無理。鹿薇這會兒渾身酸的難受,動一下就疼。她穿上拖鞋,慢慢挪到衛生間,洗漱換衣服。
房間各處已經都收拾過了,看到沒清空的垃圾桶,鹿薇確定陳媽她們還沒進來過。
難道是津步洲?
以前津步洲從來不會整理這些,通常是她第二天起來打掃房間。津步洲給她打語音電話打時候,她順道問了一嘴,津步洲說:“嗯,隨手收拾了下。怎麼了,早上吵到你了?”
鹿薇:“沒有,就是驚訝,你居然會主動收拾房間。”
津步洲:“昨天折騰你不少,怕你累。”
鹿薇站在窗口,看着樓下院子裏來來往往忙碌的傭人:“你走的時候沒被人看見吧?”
津步洲:“放心,我熟門熟路,沒人看見。我快到了,準備好了嗎?”
鹿薇趕緊回衣帽間挑外套:“很快就好。”
掛了電話,她匆匆打理了下,隨後去跟鹿芫開說一聲要出門。
津正不在家,只有鹿芫開在,她問:“剛好是飯點,不喫飯就出去啊?”
鹿薇點點頭:“嗯,我去外面喫。”
鹿芫開打量了她片刻:“是跟你二哥出去吧?”
鹿薇愣了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鹿芫開嘆氣:“去吧去吧,早點回來。”
門外,有車緩緩停下來。
沈臨過來叫鹿薇,老遠看到主屋的落地窗前,鹿薇與鹿芫開面對面站着,兩人正在說話。
鹿薇也看到他了,但沒很快過來。
他想兩人應該是有事,所以就站在外面等。
不遠處隱約傳來喧鬧,他聽到津嘉禮的聲音,轉頭往那個方向看去。
津嘉禮從花園回來,身上髒兮兮的,臉色也很不好。而跟在她旁邊的傭人,一個比一個戰戰兢兢,慌慌張張用手帕去擦她身上的泥巴。
這個時候,津嘉禮也看到了他,心裏那股子氣更大了。
剛纔她想去取幾株花裝飾房間,結果也不知道從哪兒竄出來一隻黃大仙。在場的又多是些年輕女傭,一羣人嚇得四處亂竄,津嘉禮也不知道被誰撞了下,整個人撲進花田。
傭人給她擦泥巴,她一下拽過那塊手帕丟在地上。
傭人嚇得快哭了:“大小姐,我剛剛……剛剛不是故意撞您的。”
津嘉禮目光轉過來:“原來就是你啊。”
說完,她隨手抓了把葉子,準備甩在傭人臉上:“幸虧我沒骨折,要不然我打斷你的手!”
“大小姐!”
她的手腕突然被人扣住。
津嘉禮不悅的皺皺眉:“鬆開。”
沈臨:“大小姐仗着自己的身份,天天欺負幾個小姑娘有意思嗎。”
“我……”津嘉禮瞪大眼睛,“你沒看到我現在什麼樣子嗎,我衣服都髒了!”
沈臨說:“衣服髒了,脫下來讓人清洗一下就好,何必要到動手的程度。”
津嘉禮氣不打一處來:“你都沒問原因就怪我,你講不講道理!”
沈臨眼睛盯着她:“大小姐的脾氣,津家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見津嘉禮越發氣怒,那傭人連忙解釋,把前因後果告訴沈臨。
聞言,沈臨凝重的臉色微有鬆懈,津嘉禮把手裏的葉子丟在他臉上:“你以後別多管閒事!自上次你拒絕我的邀請,我倆就決裂了!”
那次酒會,津嘉禮一個人去了。
安娜果然不安好心,揪着沈臨的事讓她丟了面子,最後酒會都還沒結束,她就跑回來了。
從那天到現在,她就再沒跟那羣名媛聚會。
津嘉禮怒氣衝衝的回屋,正好碰上出來的鹿薇。她瞪了鹿薇一眼,快速上樓。
鹿薇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看到沈臨一臉失神的站在那兒,直到她過去,沈臨都沒發現。
“沈助理。”鹿薇叫他,“我們走吧。”
沈臨回過神,點了點頭,帶她去車上。
津嘉禮回房換衣服,嘴裏嘀咕沈臨的壞人。
其中一個傭人出聲:“大小姐,也許沈助理那天,也不是故意不陪你去的。”
津嘉禮冷笑:“他看我不順眼,就是故意的。”
傭人:“聽說那天,沈助理都不在杭城,似乎是請假了,應該是去辦什麼重要的私事。”
津嘉禮奇怪:“他一窮二白的,在這兒也沒朋友,能有什麼私事。”
傭人:“應該是家裏的事吧。”
津嘉禮皺皺眉,她倒還沒了解過沈臨家裏的情況。
這時,她的手機響了下,拿起來看到發來消息的人,她忍不住笑出來。
傭人眨眨眼,這大小姐的性子還真難弄,剛纔還氣得要命,這會兒心情居然好了。
…………
前面是紅燈,沈臨發完消息,把手機藏進兜裏,目視前方。
今天,他對津嘉禮的確有些冒失了。
後座,鹿薇正在跟津步洲討論去哪裏喫飯。
兩人的感情很明顯的比之前好了,沈臨看得出來,津步洲這次是認真的,比任何一次都真。
津步洲其實已經安排好了餐廳,但鹿薇想喫火鍋,只好重新找地方。
到了商場,到處都在排隊,就算津步洲託關係安排包廂,一時之間也沒有空位。
“沒關係,我們可以先逛逛。”
鹿薇幫他推輪椅,周圍的人太多,眼睛也太多,津步洲仍然要保持在大衆面前的狀態。
兩人交往這麼久,津步洲很少陪鹿薇逛街,算起來兩隻手都數得出來。
路過潮玩店的時候,津步洲掃了眼膝蓋上鹿薇放着的包,上面的白馬鑰匙扣還掛着。他伸手將它取下來,鹿薇驚訝:“你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