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沙笑眼柔和：“可見，我的一舉一動，已經影響到你的心緒。那麼接下來……”
這時，廚房那邊有聲音。
蕭沙往那兒看了一眼，起身：“你先等等，有好喫的給你。”
廚房那兒蒸着大螃蟹，廚子臨走時交代，再煮十分鐘就好了，現在時間差不多。
蕭沙剛過去，他桌上的手機就響了。
鹿薇衝廚房方向喊：“蕭沙，你有電話。”
蕭沙手裏正忙：“你拿過來。”
鹿薇將那隻手機握在手裏，快步給他：“是個陌生號碼。”
蕭沙瞥了一眼：“接，開免提。”
鹿薇愣了愣，照做。
她以爲，他會避諱她的。
接通電話後，那是公司員工打來的，關於一些項目的事情。
蕭沙手上沒停，一邊跟電話裏的人溝通，鹿薇則靜靜站在旁邊，替他拿着手機。
兩三分鐘，電話結束，螃蟹也拿出來了。
“走，過去。”
蕭沙端着盤子，跟鹿薇擡了擡下巴。
鹿薇在位子上重新坐好，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蕭沙：“你不怕我偷聽？”
蕭沙不在意：“怕什麼，你又不懂”
鹿薇：“我對那些，的確不懂。但我又不是笨蛋，還是能理解幾句的。”
“說的也是。”蕭沙皺起眉，神情凝重地看着她，“剛纔我聊的是公司機密，以後要是出了什麼不該有的事情，我唯你是問。”
“你又開玩笑。”鹿薇撅撅嘴。
已經不止一次了，蕭沙總愛這樣嚇唬她。
她現在也拿捏準了他的脾性，對這種嚇唬已經免疫。
桌上的手機時不時還在響，是幾條消息。
鹿薇看蕭沙已經戴上手套準備剝蟹，她問：“要不，你先處理公司的事吧。”
蕭沙心知不是急事，只不過是助理髮過來的幾個項目資料，他看過就好了。不過，他還是想讓鹿薇幫忙，告訴說：“你幫我看。”
鹿薇搖頭：“不敢，要是真出什麼事，你懷疑到我頭上怎麼辦。”
這回輪到蕭沙犯難了，他說：“我現在停不了，麻煩。”
鹿薇瞧着他手裏的螃蟹，心裏犯嘀咕，最後還是把手機拿起來了。
刷臉解鎖，鹿薇看到有兩個聯繫人，一個是助理，她幫忙點了接收文件，另一個……好像是蕭夫人，發了幾張照片。
照片上，蕭夫人跟杭都另外幾位名門夫人坐在一起，背景是某家花園。合照的，還有同行的幾位小姐，都是那幾位夫人的女兒。接下來，蕭夫人還發了單獨跟其中兩位小姐合影的照片。雖然她一個字都沒說，但這裏頭的意思，再明白不過。
蕭沙掃了眼，告訴鹿薇：“你就幫我回‘嗯，不錯，漂亮’。”
鹿薇：“你好敷衍。”
蕭沙：“敷衍纔對，跟打棉花一樣。”
鹿薇問：“伯母的意思，你應該知道吧？”
“那要不然……”蕭沙轉頭看着她，眼睛裏有點期待，“你跟我拍張照，發過去。”
鹿薇想也不想：“還是別了。”
蕭沙不着急，慢悠悠地剔好一隻螃蟹，把蟹黃和蟹肉都放在殼裏，遞給她。
“給我的？”鹿薇驚訝。
“生日你最大，當然是給你的。”蕭沙脫下手套。
鹿薇覺得不妥，又盛情難卻，等蕭沙那杯酒快見底的時候，她給他倒了一杯。
至於蕭夫人的消息，蕭沙後來自己回了，說了什麼不知道，但看他打了不少字。
喫完飯，鹿薇幫忙收拾桌子廚房，都弄好後，她向蕭沙告辭。
蕭沙跟她到門外，在她進屋的時候，他拽住她的衣角。
“真不跟我試試？”他臉頰微微泛紅，眼裏醉着，“我會是個很好的伴侶。”
鹿薇抿抿脣：“再說吧。”
再說，這代表什麼意思。
蕭沙看着她笑，鬆開手：“好，早點睡。”
“你也一樣。”
鹿薇對他微笑，關上門。
蕭沙很累了，奔波了幾天，沒好好睡過一頓覺。
回到房間，他洗完澡倒在牀上，很快進入夢鄉。
難得的好夢。
第二天，項目那兒結束的早，他回到家，助理捧着一沓文件來書房。
這是他衆多助理的其中一個，陳守。
陳守跟別的工作助理身份不一樣，他是蕭淳派給蕭沙的人，在蕭沙身邊跟了六七年。
他過來交代了一些項目上的事情，沒立即離開，靜靜站在那兒。
書房裏異常安靜，片刻後蕭沙擡起頭，見陳守還在，問：“怎麼了？”
陳守說：“蕭先生，您最近跟鹿小姐走得太近了。”
聞言，蕭沙把手裏的東西往邊上一放，靠在椅子上：“你還管起我的私事來。”
陳守面容凝重，低聲提醒：“津老爺子把部分私產贈予鹿小姐，已經立下遺囑。但現在，他還在世，如果被他知道你跟鹿小姐有什麼關係，遺囑隨時都會更改。所以，最保險的做法，就是暫且跟鹿小姐保持距離。蕭先生可別被情愛迷昏頭腦，失了大計。”
蕭沙皺起眉，不悅的撇過臉去。
陳守文：“您想跟鹿小姐結婚嗎？”
蕭沙摸摸鼻子，掃他一眼：“八字還沒一撇，怎麼突然這麼問。”
陳守解釋：“我知道您追鹿小姐，並不是爲了那份私產。但您也要知道，鹿小姐這樣的身份，老爺和太太肯定不同意她嫁進來。但有了津老爺子的私產傍身，情況就不一樣了。”
蕭沙挑挑眉：“你的意思，我想跟鹿薇在一起，得等到津老爺子仙逝？”
陳守點頭：“不錯，這是最保險的辦法，一舉兩得。”
蕭沙思索，說：“我已經在追鹿薇了，現在又突然放棄，忽冷忽熱的，她肯定不開心。”
有津步洲這個前車之鑑，他大概瞭解鹿薇對感情的態度，方方面面，要具體說，也說不清楚，但有一點很確定，就是不能跟津步洲以前做的一樣，那是雷區。
陳守：“蕭先生，如果你真的很喜歡鹿小姐，想跟她長長久久，那就越要從現在就開始做打算。到時，女人、前程，你都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