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薇閉着眼,沒力氣的點點頭。
傭人走之前,將房間裏的窗簾都拉上,只留了一盞沙發邊上的檯燈。
也不知怎麼的,鹿薇感覺身體越來越熱,她捧起杯水灌下去。
不夠,還是口渴。
她搖搖晃晃起來,卻找不到飲水機在哪裏。
周圍太暗了,她眼前像蒙着一層霧,她用力眨兩下,什麼都看不清。
這時,她聽到門響了一下,一個男人的身影走了進來。
“誰?”鹿薇衝那人問。
男人在門口頓了一下,隨後進來。
他摸了下牆上的電燈開關,卻沒有任何反應,房間還是昏暗的一塌糊塗。
沙發邊上的充電臺燈閃閃爍爍,很快也滅了。
鹿薇口乾舌燥地吞嚥了下喉嚨,兩腿軟得提不上任何力氣。
這種感覺……
她明白過來是什麼情況。
是蕭夫人的手段,一定是在那杯果汁裏,下了東西。
看着步步向她靠近的男人,她惶然後退。
轉眼間,男人已到她面前。慌張中,她踉蹌幾步,後背撞在冰冷的牆壁。
“別再過來!”
鹿薇怒吼,下脣咬出了血,額頭冒出一層層的汗。
男人聽話的站住腳步,一動不動,隨後他在口袋摸索一陣,周圍忽然明亮起來。
手機開着電筒,對着天花板放在桌上,津步洲目色凝重地盯着跟前的人。
“你怎麼會在這兒?”他問。
就在剛纔,有人跟他說,前陣子簽下合作的楊老闆約他在這裏見面。
聽到他的聲音,鹿薇眼眸一閃,迫使自己離他更遠。
津步洲察覺她哪裏不對,伸手抓住她的胳膊:“不舒服?”
在觸碰到她的那一瞬間,他發現她身上很熱。
再看她的樣子,津步洲也反應過來怎麼回事,神色攸地沉下。
“你趕緊走!”
鹿薇低着頭,艱難地吐出幾個字。
已經很明顯,這是個圈套,那麼下一步……
應該很快就會有人發現這兒了。
鹿薇渾身軟力,根本無法走路,只能勉強靠牆站着。她將津步洲往外推:“快滾!”
她已經快神智不清了,如果在這時候看到津步洲……那她會失控。
津步洲緊緊攥着拳頭,一把將她揪過來。
就算兩個人鬧得再僵,他也做不到留她一個人在這兒,那樣太危險了。誰也不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麼,哪怕是無關緊要的人,他也會伸手幫一把,否則心中難安。
鹿薇走不動,沒兩步就失去平衡,撲進他懷裏。
她今天噴了花果調的淡香水,在她靠近時,清甜玫瑰香也隨之從鼻尖拂過。
津步洲喉結動了動,垂眸看着懷中臉頰通紅的小女人。
兩人的心跳聲不約而同地加快,氣氛也逐漸曖昧。
鹿薇手按在津步洲胸口,勉強將自己支撐,雙眼迷離的看着他。
“你要帶我去哪兒?”
她輕輕吐着氣,像羽毛撫過他下巴和脖頸。
爲了讓她站穩,津步洲扶着她的腰身,手心逐漸發燙。
“先帶你離開這兒。”此時他腦子裏也有點亂,“可以去醫院。”
“不,還沒結束,我不能走……”
她吞嚥了下乾涸的喉嚨,向津步洲貼近,虛軟的身體貼在他臂彎,“二哥,別怪我。”
津步洲沒聽懂鹿薇什麼意思,忽然聽到她在後面拿起了什麼東西。
回頭,一把十釐米的水果刀閃着銀亮的光。
津步洲感覺周身乍寒:“鹿薇……”
剛開口,他就看到那把刀見了血。
鹿薇渾身發抖,右手緊緊握着刀柄,扎進自己的左肩。
痛覺讓鹿薇猛然清醒,手上黏糊糊的,血順着刀滴下來,在她身上大片染紅。
也在這時,外面傳來沈臨跟人對話的聲音。
是蕭沙。
門在同時被打開,走廊上的光照進來,蕭沙的人影斜斜投射在房內兩人身上。
…………
蕭夫人跟人喝完酒,目光轉向休息室方向。
幾分鐘前,她派人把津步洲騙了過去。
其實她也只是猜測,猜測津步洲對鹿薇有想法。
否則,蕭沙也不會這樣抓着鹿薇不放,也不會那樣介意鹿薇跟津步洲見面。
今天,在場所有人都看到,鹿薇是她帶來的,這也代表了鹿薇跟蕭沙不一般的關係。
如果在這時候,鹿薇跟津步洲弄出什麼丟臉的事,其他人會怎麼想?
他們自然會把目光聚集在津步洲這個大人物身上,再加上鹿薇跟津家的關係,鬧出的動靜足夠把津家推上風口浪尖。
至於鹿薇,即便最後知道自己被算計,那又如何?
等到那個時候,蕭沙已不會要她。
想到這兒,蕭夫人得意的勾起嘴脣,晃動紅酒杯。
…………
蕭沙從蕭夫人那得知,鹿薇在這裏休息,所以過來看看。
可大老遠看見沈臨的身影,他心下就怒了。
他衝進房間,首先對上裏面那個男人沉沉的眼,拳頭攥緊。
緊接着,他目光落在津步洲懷裏的人。他很生氣,但看到鹿薇身上的血,他同時也慌了。
他快步上前,一把將人搶過來。
鹿薇捂着傷口,苦痛地靠在他肩膀,張張嘴,疼得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蕭沙手指撫過鹿薇緊皺的眉心,惡狠狠的擡頭。
“你對她做了什麼!”
他衝津步洲大吼,“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
話落,他橫腰抱起鹿薇,快速跑出休息室。
走廊上,打算過來看熱鬧的蕭夫人出來的見到兩人,臉色驟然一變。
“沙兒……”
不等她說話,蕭沙抱着流血的鹿薇,迅速離開。
蕭夫人見情況不對,瞪向旁邊的人:“怎麼回事!津步洲人呢?”
身邊的人低着頭,小聲:“明明已經安排好了,津步洲應該也放在房間,至於裏面發生了什麼……”
話沒說完,前方出現一道身影。
津步洲臉色冰冷,他也看到了蕭夫人,心中立刻恍悟。
他昂首闊步地向前走來,在與蕭夫人擦身而過之時,他放緩兩步,冷眸掃了蕭夫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