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臨默默望着她,喉嚨口似堵着一團棉花,想說什麼,又什麼也說不出來。
鹿薇再道:“所以,今天的事你千萬不能告訴二哥。你瞭解他的脾氣,他要是知道了,就會……”
恐怕就會不顧一切的來找她,那她之前的心機就全白費了。
從南城回來,寥寥幾次見面,津步洲在她面前,口口聲聲厭煩的冷漠。可她還是能在某些細節上感覺出來,他還是在意着她的。
這是個很不好的現象,也不是她想要的結果。每次見面,她都在儘量縮短時間。在感情上,她自知意志力不夠,雖然時時刻刻都在告訴自己要冷靜,但她還是怕跟他待得時間久了,會忍不住心生留戀。
沈臨知道鹿薇的意圖,雖然有所猜測,但知道真相後還是很驚訝。
鹿薇對他說:“你最好能說點我的壞話,最好能讓他覺得我已經沒救。總之,我要跟蕭沙順利訂婚甚至結婚,我要成爲真正的蕭家人,獲取他們全部的信任,才能抓住最致命的弱點。以後,如果有什麼有用的消息,我會想辦法告訴你的。”
沈臨張張口,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後門那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一輛車撞上了蕭公館的鐵門。
那邊,看門的來查看情況,鹿薇推了推沈臨:“快點,你該走了,小心一點。”
沈臨還想說什麼,但時機不容錯過,他咬咬牙,只好悄聲靠過去。
車上下來一個女人,一臉無助的查看車頭和大門被撞的情況,不停地道歉。
“不好意思啊,我剛拿的駕照。”
“這是你自己撞上來的,車我們不賠,這門歪了,你得拿錢。”
“私了可以嗎?這修門的費用,我來出。”
女人很爽快,並又上前查看那扇門,目光往裏面的樹叢瞥了眼。
正好對上沈臨的眼睛。
女人很快轉身,跟那傭人商量:“這樣吧大哥,我給五百塊行不行?”
傭人馬上回絕:“這肯定不行啊,我們主家的門都是定製的,價格不便宜。”
女人往邊上走:“那怎麼辦啊,你說個數吧,或者叫你們主家過來?”
傭人跟着她走到旁邊,背對着:“都後半夜了,主家都在休息,我怎麼可能現在去找他們。這樣,你把身份證壓在這兒,再留個電話號碼,明天一早我讓專人聯繫你。”
“這……”女人爲難,在那磨蹭,“身份證是私人物品,不太好吧。”
傭人:“這有什麼不行的。”
就在女人跟傭人一來一回的商量時,一個人影貓着腰,悄悄打開車後門,鑽了進去。
隨即,女人無奈嘆了口氣,從包裏把身份證拿出來:“那大哥,你幫我收好了。”
傭人點點頭,讓她在白紙上寫下名字和電話,讓她走了。
…………
鹿薇這一路去返,未免也太順利了些。
回到房間,她還是覺得不太真實,竟然一點都沒受阻礙地把沈臨救了出去。
她不相信有這樣過分的運氣和巧合,她想起不久前偷聽到蕭淳、蕭夫人和蕭沙的那些對話,如果沈臨的身份真的跟她所想的一樣,那她這次能救出沈臨並不是運氣,而是有人安排好了一切,故意放任她這麼做。
可能也暴露了。
第二天早上,鹿薇下樓,在樓梯口碰上蕭淳。
目光對視,還是蕭淳先開口打招呼:“鹿小姐,早啊。”
鹿薇彎笑:“伯父早。”
這時蕭夫人一邊整理項鍊一邊出來,她看也沒看蕭淳一眼,直接過來握住鹿薇的手,親暱問:“鹿小姐,昨晚睡的可還好?”
鹿薇抿抿脣,昨晚回房後她一直在想事情,可以說一夜沒睡,早上起來照鏡子,看到臉色有些憔悴,還有了黑眼圈,就連傭人一眼都看出來了。鹿薇本想說客套話,後來想了想,還是說道:“剛到這兒有點兒不習慣。”
蕭夫人心裏暗道她蠢笨,臉上則笑笑:“下次睡前讓傭人給你泡杯牛奶,這樣能睡的好點。你將來可是這裏的少夫人,就拿這裏當自己家一樣,別跟這些傭人客氣,我們僱他們就是用來使喚的,知道了嗎。”
鹿薇一臉單純的點頭:“嗯,好。”
三人一起下樓,隨後蕭沙也到了,大家一起坐下來用早餐。
蕭沙貼心的把荷包蛋切好給鹿薇,蕭夫人在旁邊看着,說了句:“沙兒真細心,我都要羨慕鹿小姐了。”
旁邊,蕭淳也把荷包蛋切了下,給她。
她瞥了眼,一口也不喫,把那隻盤子推到旁邊去。
早餐過後,蕭沙就去公司了。鹿薇到門口送他,兩人依依惜別,直到助理來催,蕭沙才上車離開。他走後,鹿薇看了眼時間,納悶怎麼到現在,西樓那邊還沒發現沈臨已經逃跑。
等她回到屋裏的時候,蕭淳已經回書房了。蕭夫人說一會兒有人過來給鹿薇量身,製作訂婚禮服,於是鹿薇便坐下來一起等。
這時,有傭人過來:“蕭夫人,昨天晚上後面的大門被一輛車給撞了,需要報修。”
聞言,蕭夫人不悅的皺起眉:“撞了?怎麼回事?撞的那個人找到了嗎?”
傭人:“對方留下了身份證和手機號,承諾會支付維修費用。”
蕭夫人接過那張身份證掃了眼,看到上面的名字和照片,她撇撇嘴,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女司機啊,難怪。”
很快,她就叫了工程去算損失,那可是一筆不菲的費用。
鹿薇默默喝着茶,她知道蕭夫人重男輕女,而且還對女人有部分偏見,所以故意讓安清如找了會開車的女性,故意製造這次事端。果不其然,蕭夫人的輕視女司機,高傲之中也丟棄了警惕,很快將這件事掩蓋過去,甚至都不用讓蕭淳和蕭沙知道。
過了一會兒,製作禮服的人到了。
鹿薇站在那兒丈量尺寸,蕭夫人坐在沙發上默默打量,也不知在想什麼。
這時,門外有兩個保鏢急匆匆的過來,蕭夫人看到他們,皺眉:“不在西樓待着,跑這兒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