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上的事,薛芒已經全部接手。但與蕭家恩怨,還是沈臨最爲清楚。所以下面的人一有消息,仍然會直接與沈臨聯繫。
沈臨坐在津步洲對面,開口:“最近公司。是不是招聘了一些新人?”
津步洲喝了口茶:“嗯,我看過他們的資料,今年新人的能力都還不錯。你怎麼關心起這個?”
津氏招聘,每年都有固定時間。
沈臨跟了他這麼久,很清楚這點,況且以前招聘這事,並不在沈臨的工作範圍。
津步洲覺得奇怪:“難道……蕭沙在這次招聘裏安插了人?”
沈臨點頭:“是有這麼個消息。以防萬一,這批新人的身份和背景,需要多調查幾遍。尤其是應聘企劃部的,要着重調查。”
…………
蕭沙從茶館出來,跟合作伙伴愉快握手。
這是他接手蕭氏後,第一次獨自帶人來這裏談事。
送對方離開後,他返回茶館,進入後院。
周圍樹影重疊,從外觀看上去,這裏就是一棟普通的別墅。
但這個地方,就是外界所傳言的沉月樓。
沉月樓只是一個名稱,一個代號,裏面藏着蕭家最隱蔽的機密。
曾經,沉月樓最大的老闆,是席家。蕭淳還需要看席老先生的臉色。很多次合作,都是席家人拿大頭,這讓蕭淳懷恨在心。如今席家沒有能力再管,蕭淳趁機將它吞沒,成爲蕭家的見不得光的生財機器。
這也是蕭沙第一次單獨進入沉月樓,以後他會每天花三四個小時待在這兒,瞭解這裏的情況。
一直到入夜,他才從這裏離開。
走出大門的時候,他回頭看了一眼,想起鹿薇曾提出,想來沉月樓看看。
但這個想法,很快被他否決了。
沉月樓裏藏了太多不利於蕭家的祕密,一旦發生缺口,整個蕭氏都岌岌可危。
他還不能冒這個險。
反正,在鹿家那件事上,他已經瞞了鹿薇,也不差這一次。
回到蕭公館,他首先去看望蕭夫人。
蕭夫人病了,這幾天都躺在牀上,動彈不得。
這場病來的突然,醫生說是心臟問題,要蕭沙平時注意蕭夫人的情緒。
進到房間,蕭夫人看到他來,想從牀上起來。傭人連忙扶着她,叮囑不要亂動。
蕭沙來到跟前,小心扶着她躺下,之後坐在旁邊,詢問傭人:“今天情況如何?”
傭人說:“按照醫生的吩咐,喫過藥了,不過還是老樣子。”
話落,牀上的蕭夫人嘆了口氣:“年紀大了就是不中用了,吃藥也不過是緩兵之計。”
蕭沙安慰:“不會的,你會好起來的。”
蕭夫人淡淡笑了笑,眼神示意傭人。傭人拿着幾本冊子交給蕭沙,蕭夫人說:“你不是想買婚房嗎,這些都是我挑好的,你瞧瞧有沒有閤眼緣的。鹿小姐喜歡種花,這些都帶了一個大大的園林,足夠滿足她的需求。”
蕭沙大致看了一下,這些都是杭都城中臨近天花板的莊園別墅,他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開口說:“你身體不好,不該操勞這些。”
以退爲進,蕭夫人瞭解蕭沙的性子。
其實有很多時間,她能看出來,蕭沙在努力向她和蕭淳證明自己,想聽一句誇獎。
如果一個人不在乎自己的父母親,就不會這麼做。
不得不說,蕭夫人今天這些話,的確戳到了蕭沙心裏,讓他陷入猶豫。
兒時越少認可和缺愛,就越容易窮極一生去彌補這種缺憾。
蕭沙也是如此。
這件事讓他想了一晚上,第二天他路過一個在建別墅區,不由又想起蕭夫人的話。
思來想去,他還是找了鹿薇,表明態度。
鹿薇問:“你真的想好了嗎?結婚以後要繼續住在蕭公館。”
蕭沙點頭:“母親身體不好,我住在外面會讓她惦念,對她的病情很不利。”
怕鹿薇不高興,蕭沙跟她商量:“不過我會先買好房子,記在你的名下。”
“這不是房子不房子的問題。”鹿薇嘆了口氣,神色有些憂鬱,“我總想跟你多一點單獨相處的空間,不過既然你決定要留下來,那我也沒什麼意見。”
蕭沙向她保證:“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況且她現在病着,也不能像以前那樣了。”
“嗯。”鹿薇胡亂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
訂婚前夕,蕭沙安排好了公司所有事情,他要把這一天完完全全留給鹿薇。
當天,兩人一起從蕭公館出發,前往舉辦訂婚的莊園。
蕭夫人身體不適,沒有同行。蕭淳則比他們先到,提前在那招待客人。
陸陸續續招待了幾波客人,蕭淳到旁邊歇一會兒喝水。這時,他的助理快步趕進來,神色慌張,差點撞到端盤子的傭人。猜到可能有異常情況,蕭淳帶着他到外面走廊,找個無人角落:“冒冒失失的,怎麼了?”
助理緩了口氣,說:“您上次讓我去查鹿小姐名下的資產,我就讓底下的人一直關注着這事。沒想到,竟然有了意外發現。鹿小姐的確擁有那份津老爺子所贈私產,但在津老爺子去世不久後,也就是說在鹿小姐拿到那份私產不久後,她就去了梨城的公證處。”
公證處……
蕭淳聞言不妙,馬上猜到了鹿薇去那的可能。
助理繼續往下說,果不其然,他們調查到鹿薇公正了自己身上所有資產,並設立遺囑,繼承人爲鹿芫開。
而那份津傢俬產,也有單獨的分配結果,對象是津正。
也就是說,不管怎麼樣,蕭家都不可能從鹿薇身上沾染到半分利益。
蕭淳震驚,也大失所望,同時更焦慮起來。
今天就是鹿薇跟蕭沙的訂婚日,所有人都在外頭等着,鹿薇這一招,讓他騎虎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