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積累善德,她特別設立的一筆資金,用來資助各類有困難的人。
溫茉,就是當年其中一個。
溫茉出生在普通家庭,學醫費錢,而且還比學制比一般專業要多幾年。家裏不太願意她學下去,一直希望她轉行做會計,覺得那纔是適合女孩子並且賺錢多的工作。況且,家裏還有一個上高中的弟弟,當時他們打算要送弟弟出國讀書,所以根本沒有閒錢。
安清如是在餐廳遇到溫茉的,當時溫茉是趁着晚上空閒的幾個小時,在那裏兼職賺學費。
那天正好下雨,安清如和助理都沒帶傘,溫茉把自己的傘借給他們用。
安清如看她年輕小,多問了兩句,知道了她的情況,表示可以幫忙。
溫茉受寵若驚,也很謹慎地不敢輕易相信,安清如就給她留了名片。
三天後,溫茉打來電話,說助學的事情已經跟父母商量了,父母想見安清如一面。
安清如如約前往,見到了溫父溫母。全程,溫茉都安靜的坐在父母身邊,一句話也不敢說。安清如看出來,溫茉是在忌憚他們,已經成年的她在家中毫無話語權,更無法爲自己的事做決定。而也是因爲父母的保護欲太大,他們始終認爲溫茉沒有做醫生的能力。
醫生救死扶傷關乎性命,他們害怕溫茉鬧出大事,所以始終排斥她讀這個專業。
安清如能明白他們的想法,現下社會中的某種家庭常態,父母不肯接受兒女已經成長爲一個獨立個體的事實,依然在干涉兒女的生活。溫茉的父母如此,她的父母也如此。所以她能夠體會溫茉此時的想法,也能從溫茉的眼神覺出來,這個女孩兒想要堅持自己的選擇。
因此,安清如設法說服溫父溫母,承諾溫茉學醫,她可以安排工作。
其實,他們害怕,無非是沒有靠山。
有了靠山,什麼困難大事解決不了?
那天,幾乎是作了四個小時的工作,安清如嘴都說幹了,溫父溫母才終於點頭。
此後,溫茉安安心心讀書,成績優異,讀到了專碩。
而這個時候,鹿薇回國,知道了鹿家與蕭家的恩怨。
絆倒蕭家的計劃,也在這個時候開始了。
鹿薇跟鹿家和津家劃清界限,溫茉的出現,則填補了她的空缺。
她的確希望溫茉能代替她照顧鹿芫開,也希望津步洲身邊有個可心的女人。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兩人喜好、口味,出人意料的相像,因此溫茉在津家很快站穩了腳跟,甚至快要將她代替。
“這陣子,我跟津先生還有太太都相處的很好,大家都很喜歡我。”
回到現實,溫茉目光平靜地看着鹿薇,態度誠懇,“而我,心裏始終記着你的叮囑,對他們付出真心,已經把他們當作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家人了,甚至也計劃着未來的事,一切都在往你希望的方向發展着。”
她在陳述事實,津正和鹿芫開的確都挺喜歡她的。
當然,她並不會對此有過多描述,多說多錯,她選擇緘默,讓鹿薇自己去猜想。
鹿薇垂着眸,面不改色,輕聲:“你的意思,是想繼續留在津宅,這並沒有什麼問題。”
溫茉搖搖頭:“可是,如果你回來了,那我的存在,就少了很多意義。鹿小姐,當初是你讓我來的,如果現在又要我退出,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會不會太殘忍。”
鹿薇擡起頭,目光平視她:“溫醫生,你在津家,還有什麼特殊身份嗎?”
溫茉愣了愣,道:“我跟太太,無話不談。”
“那又怎樣,她是我姑姑,也是我乾媽。說起來,我比她更親,你憑什麼認爲該走的是我?”鹿薇眼色冷下來,低低道,“是去是留,我並沒有想好,但我不喜歡有人替我做選擇。當初的確是我要你來的,可這麼久了,你連津二哥的心都抓不住,私人醫生隨時能都換人,到時你以什麼身份留在津家?既然等不到結果,那就不用再等了,我會用另外的方式補償你。”
溫茉很意外鹿薇會生意,她心中有所驚訝,之後詢問:“那麼以鹿小姐的意思,如果我跟津先生有進展,你便不會再插手,是嗎?”
鹿薇:“如果你跟他有進展,那麼任何人想要插手,都沒有辦法。”
“好,那我知道了。”溫茉緩緩換了口氣,從包裏拿出一塊包裹的手帕,攤開,“鹿小姐,戒指還你,請收好。”
鹿薇眸光一頓,立即將那戒指拿過來。
戒指有磕碰,戒圈變形了,而最大的那顆鑽石也不見了。
溫茉解釋:“當時給你取下來的時候,就已經這樣了,還請鹿小姐不要怪我。”
鹿薇:“那天從我身上取下來的首飾都收納在盒子裏,爲什麼偏偏只有戒指在你手中?”
溫茉冷着臉站起,沒有回答:“鹿小姐,我還要回去跟太太覆命,告辭了。”
“你!”
鹿薇想從牀上起來,腦袋和腹部的傷一陣劇痛。
溫茉淡淡看了她一眼,離門而去。
外頭,小穎興高采烈的送了溫茉離開,之後回來病房,給鹿薇看她剝好的堅果。
鹿薇搖搖頭,沒心情喫,小穎只好找個密封袋都先裝起來了。
沒想到看似溫溫順順的溫茉,竟然有那樣的心思。鹿薇心中無比感慨,也滋味複雜。
晚上的時候,沈臨急匆匆的來了。
進門時,小穎看了看他身後,問:“津先生呢?”
沈臨看了一眼牀上的鹿薇:“項目上有事,津先生要出差幾天。”
小穎嘟嘴:“什麼嘛,之前天天都來,這會鹿小姐醒了,他倒出差去了。”
沈臨解釋:“本來我們已經在過來的路上了,但是途中突然接到的緊急情況,津先生就先去處理了。他心裏顧念鹿小姐這邊,所以才讓我過來。鹿小姐,你感覺怎麼樣?”
鹿薇醒了有兩個小時了,還是覺得沒力氣,她輕輕說:“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