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喫,非說這是給小孩子喫的。
不過後來,他喉嚨實在疼的要命,咽不下任何東西,鹿薇好說歹說,才把雞蛋羹給他哄到肚子裏去。也不知道過去這麼多年……他是否還喫過這個。
“不喫。”津步洲說。
果然,鹿薇的意料之中,他還是老樣子,也不知道在嫌棄什麼。
鹿薇將雞蛋羹移到自己面前,用勺子撈到飯裏。
津步洲看着她的動作,問:“你晚上只吃這些?”
鹿薇點點頭:“嗯,最近胃口不是很好。”
剛說完,她突然放下勺子,擡起頭看着津步洲。
津步洲被她盯的渾身不自然,奇怪:“怎麼了?”
鹿薇緩緩道:“津先生,我跟你同桌喫飯,會不會太冒昧了?要不我還是去找沈助理和薛助理吧。”
說着,端着碗就要出去。
津步洲拉住她:“坐下。”
鹿薇只是嚇嚇他,撅撅嘴坐回椅子:“原來祕書還要陪老闆喫飯的,也不知道這算不算加班,有幾倍加班工資。”
津步洲:“薛芒不是給你發了制度手冊,你所有的疑惑上面都有解答,沒認真看?”
鹿薇:“看了,只不過陪你喫飯……”
津步洲:“沈臨和薛芒也不是經常陪我喫飯,有什麼問題?”
鹿薇語塞,把椅子搬到他旁邊,看着他:“可是我什麼都不懂,你是不是有別的目的?”
津步洲往她碗裏夾了兩塊雞肉:“喫飯,別亂想。”
撬不開嘴,鹿薇有點失落,她吃了兩口飯,忽然指指他面前的蝦:“我要喫那個。”
津步洲把蝦移過去。
鹿薇又說:“我手上長了個泡。”
津步洲擡起眼皮:“所以呢?”
鹿薇眨眨眼,看着他不說話,意思再明白不過。
津步洲怎會不懂,只是目光落在她捏着勺子的手指上,眉心皺了皺。
眼下杭都正是換季時節,空氣溼度變化大,再加上鹿薇常年待在屋裏很少活動,手上長了溼疹。指尖有幾顆小泡,前幾天他還見小穎拿着藥膏在爲給她塗抹。現在看起來,情況已經好轉,但還是要避免接觸那些刺激性的東西。
津步洲把蝦移到遠處:“你得忌辛辣,這蝦還是別吃了。”
鹿薇說:“已經快好了。養病的這些時日,我在家都是清湯淡水,很久沒喫別的東西了,一點鹹味都沒有。”
津步洲面無表情地瞧着她:“你剛剛不是還說,沒、有、胃口。”
鹿薇張張嘴,竟被他三言兩語堵到什麼也說不出來。
津步洲看她實在可憐,於是又到:“等你手上不長泡了,再帶你去喫好喫的。”
聞言,鹿薇勾起了脣角:“津先生這是主動跟我約飯嗎?”
津步洲:“也可以理解爲,不想跟你繼續鬧,所以在敷衍。”
鹿薇卻沒有不高興,她還是聽話的,喫完了雞蛋羹和米飯,沒有動一點葷腥。
喫飽後,她起來走了兩圈,逐漸有了睏意。想到津步洲要加班到十點,她就靠在沙發上打起瞌睡。迷迷糊糊,她聽到津步洲跟沈臨和薛芒在說話,應該是在聊公司的一些事,之後辦公室裏就安靜下來了。
津步洲居高臨下看着睡意朦朧地鹿薇,順手從旁邊衣架接過外套,搭在手臂:“走了。”
鹿薇伸了個懶腰,看看時間才八點多,她問:“你這麼快忙完了?”
“嗯。”津步洲臉色平靜,語氣也比之前要緩和,“先送你回去。”
鹿薇跟他解釋:“其實我平時也沒有這麼早睡,今天沒有散步消食,所以纔會犯困。”
津步洲拿起她的包,往門口走。鹿薇快步跟上,拉拉他的袖子:“二哥,我們別這麼早回去。”
津步洲瞥眼看她:“怎麼,你想去哪兒?”
鹿薇說:“哪裏都好,我已經很久沒出門逛逛了。”
進到電梯,鹿薇想按一樓,津步洲跟她說:“那輛車,沈臨會開回去。”
鹿薇點點頭放心了,跟着他到負一車庫,坐上副駕駛。
驅車到了江邊,津步洲跟鹿薇緩緩走在步行區。
周圍十分熱鬧,有很多出來散步的居民,也有很多慕名而來的遊客。鹿薇很久沒來這兒了,發現這裏的變化很大,開心的跟津步洲聊天。只不過津步洲還是老樣子,偶爾迴應幾句,多數時候都是默聲聽着不說話。
這時,周圍忽然躁動起來,不少人都看向天空。
鹿薇跟着方向擡頭,黑色的夜幕中,有許多像星星一樣的光點彙集,是有人在進行無人機表演。
“好漂亮。”
看着天空不斷變化的圖案,鹿薇沉浸其中。
津步洲兜裏的手機卻在這時候響起來,他到旁邊接電話。
過了一會兒,他過來拍拍鹿薇的肩:“回去了。”
鹿薇不太願意:“纔出來十分鐘。”
津步洲:“不早了,下次再說。”
他態度冷淡,縱然鹿薇之前百般說服自己不要在意,可現在還是感覺有盆冷水潑在身上。
收回所有美好的思緒,鹿薇沒再堅持,轉身往停車場走。
上了車,她默默繫好安全帶,扭頭看着窗外。
津步洲掃了她兩眼,也沒說話,發動車子離開。
一路上,車裏的氣氛安靜得不同尋常,等紅綠燈的時候,津步洲轉頭看向鹿薇,問:“你生氣了?”
鹿薇的視線依然看着窗外,沒有起伏:“沒,困了。”
說完,她就閉上眼睛,隔絕外界干擾。
被隔絕的那個人神色黯黯地盯着她,後面的車按了幾聲喇叭,他回過神,纔看到綠燈亮了,只好繼續開車。
回到津宅,他直接把車開進地下車庫。
每次他要在這兒過夜的時候,車都是進車庫的。
停車後,鹿薇睜開眼睛,解開安全帶準備開門,旁邊的男人突然拽住她的胳膊。
“幹什麼!”
鹿薇喫痛回頭,捏着拳頭用力打在他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