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件從小別墅消失的那一刻,她就害怕有人會拿着這份東西繼續做手腳。
陷害她,更嚴重的,則是把信息賣給津氏的對手,現在這兩樣都佔了。
鹿薇心跳動很快,擔心這些之餘,她自然也開始擔心津家人對她的看法。
尤其是津步洲,尤其是……津正。
津步洲說:“那封是與徐總新簽訂的合同,我們與他們合作多年,外界也早已摸清楚我們之間的模式。只是,我們的新合作被無關人等提前爆料,打亂了我們的計劃,裏面涉及了一些數據,公司倒不會受到多大影響,嚴重的是‘被爆料’這件事。”
鹿薇懂了,一個這麼大公司能被人輕易拿到內部重要文件,本身就是一個爆點。
就像那天的續簽會議,有人擔心她在津氏,會泄漏合作信息。
如今……又恰恰發生這樣的事,相當於給了一個實錘。
鹿薇想起那天,津步洲那樣信誓旦旦的維護她,現在……那些人應該都笑瘋了,也應該都認定這跟她有關。畢竟那封文件消失在她的小別墅,種種種種,她百口莫辯。
“二哥,我什麼都沒幹。”
鹿薇靜靜望着津步洲,心裏很是難受。
她好害怕,害怕連津步洲都不再相信她。
津步洲拍拍她的腦袋:“我知道,事態緊急,我們先回去看看。”
鹿薇咬咬脣,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來證明自己的清白。雖然有津步洲的安慰,但髒水被潑在身上的滋味,不好受,哪怕是洗乾淨了,他日想起這遭,心裏還是會有疙瘩的。
…………
車子駛入津宅,停在門口,津步洲等人就匆匆下了車。
津步洲本來想讓鹿薇回小別墅,但鹿薇想了想,還是一起跟上去見津正。
有些話、有些事,她要自己來說。
主屋氣氛死沉,傭人路過這兒時都要放輕腳步,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後花園的長廊,幾個傭人圍在一起竊竊私語,目光時不時看向小別墅。
這時,溫茉路過,目光往那兒瞟了一眼。
那些人也看到了她,連忙朝她招招手:“溫醫生,你剛從太太那回來?”
溫茉過去,將藥箱放在桌上,微笑:“是啊,剛給太太檢查了一下身體。”
有傭人問:“那……老爺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聽說他在書房裏發脾氣呢,就因爲文件內容被泄漏那事兒。”
方纔,津步洲已經查明發布內容的IP地址,就來源於小別墅。
但所有線索也只終於此,沒法再查下去了。
薛芒說,這種情況是對方有意隱藏了手機卡信息,所以只能確定到這樣的範圍。
文件從小別墅丟失,信息又從小別墅流出,這一切的矛頭,都指向鹿薇。
現在不光是外界,就連宅子裏這些傭人都在懷疑是鹿薇乾的好事。但礙於鹿薇的身份,沒人敢直說。
“真的不會是她嗎?”
蕭氏那件事,這些傭人根本不知道內情,猜來猜去,就成了這種說法。
溫茉出聲:“其實,我也挺懷疑的,就是不敢說。而且,這幾日太太的情緒不太好,估計也是跟這件事有關。如果真的和她沒關係,太太又爲什麼要那樣傷神呢。”
傭人抓到了新“線索”,圍上來:“反向證明,這麼說來,太太肯定早就知道了。”
溫茉微微昂着頭,繼續道:“其實我一直想不通,文件怎麼會莫名其妙的消失。在小別墅裏,誰敢私自動桌上的東西,更何況是一封密封的文件,沒人會連這點常識都不懂吧。所以我覺得,賊喊捉賊的可能性最大。”
聽到這兒,傭人面面相覷。
原本他們只是猜測,不敢把這件事太往鹿薇身上搭,但現在就連溫茉都這麼說,他們心裏都開始紛紛認定。他們覺得,溫茉是鹿芫開身邊很重視的人,平時又跟宅子上下關係都不錯,她說的話,不會不是空穴來風。
“你們在議論什麼!”
突然,陳媽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傭人見到來人,臉色均是一變,溫茉回頭,目光對上鹿芫開那雙慍怒的眼。
陳媽雖然不再做伺候人的事,但偶爾也會到鹿芫開身邊幫點忙,這次恰好過來,就在這兒聽到了溫茉和傭人的那些對話。她不相信鹿薇會做對津家不利的事,鹿芫開更不信。而此時,鹿芫開憤怒的是,在背後嚼這些舌根的,竟然會是她一直認爲懂事乖巧的溫茉!
難怪最近家裏對鹿薇的流言蜚語那麼多,原來……
鹿芫開盯着溫茉,想起津步洲警示她的那些話。現在……她倒也開始懷疑,這些會不會真的都是溫茉針對鹿薇所做的手筆。
“全部都散了,如果再讓我知道有人在家裏胡說八道,就滾出津宅!”
鹿芫開發怒,臉色陰沉無比。她很少在傭人面前動氣,這樣憤怒還是第一次。
她很想狠狠懲罰這些人,很想直接把人統統趕走。但如果這麼做了,就會積累怨恨,在當下的津氏和鹿薇都不利。
傭人神色慌張,趕緊四下散去。
溫茉抿抿脣,避開鹿芫開盯着她的眼睛,拿起藥箱也想跟着走。
“你留下!”鹿芫開開口,“轉過來說話!”
溫茉停住腳步,深吸一口氣,轉回身,目光平淡的看着鹿芫開。
鹿芫開緩緩上前一步,諷笑:“你說啊,繼續說!剛纔那些話,不是說的有理有據、很有滋味嗎!”
“太太……”溫茉語氣頓了一頓,緩言,“我也只是猜測,畢竟所有線索都指向鹿小姐,大家也都是這麼認爲的,不是我一個人的想法。太太,您爲何要這樣拼命護着鹿小姐,她吃裏扒外,早就不是以前那位心思單純的鹿小姐了,她不值得您對她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