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着自己高超的學習能力,秦風逐漸琢磨透了駱思宜想法。
要關心,不要過度關心。
至於過度這個詞,秦風就經常在過和度之間左右徘徊。
抓了,就能得到老婆的笑臉和抱抱。
抓不好,秦風得到的就是一個嫌棄的白眼。
駱思宜懷孕期間,秦風是痛並快樂着。
這一熬,就熬到了胎兒六個月大的時候。
在這段時間裏,大家日子依舊,幸福的依然幸福。唯一有變的就是蔣席。
就如蔣席自己所說,老天爺或許是不想讓他過得太順心。
癌細胞擴散了。
消瘦蒼白的模樣,無不在說,蔣席的身體在逐漸走向衰敗。
衣服變得空蕩,他再也穿不上一件正好合身的衣服。
蔣席簽了遺產捐贈,他死後,全部遺產都拿去做慈善做好事。
他不是再給自己積德,他是以蘇煙的頭銜做的此事。
蔣席想讓這些功德落在蘇菸頭上。如有來生,他希望蘇煙能生活在一個幸福且有愛的家庭。
如有來生,蔣席還是希望能有蘇煙再相遇。
他想與她有個新相遇,有個新未來。
來生,他會是一個全新的蔣席,一個真正疼愛,愛她,不帶一絲一毫算計。
蔣席眺望遠處的光輝,“阿琛,我想回家了。”
離京這些年,蔣席一次家都沒回。回京這幾個月,他也一直呆在醫院。
荊琛一個大老爺們,聽着蔣席這虛弱,且懷念的嗓音,忍不住鼻子發酸。
忍着喉嚨的酸楚,壓抑着情緒,荊琛開口:“好,我們回家。”
接下來的日子,蔣席就只能享受最後時光,去做他還沒做過的事,去看他還沒看過的風景。
在這之後,蔣席唯二還能做的就是等待——死亡!
蔣宅還保留着蔣席離開前的模樣,這些年,每個月,荊琛都會找人打掃衛生。
不僅是蔣席走時的模樣,還是蘇煙還在時的模樣。
看着眼前一幕一幕熟悉的畫面,蔣席漂泊在外的心,好似有了歸屬感。
這個家,纔是他最後該呆的地方。
“阿琛,這些年辛苦你了。”
讓他花心思保留這些。
荊琛說:“不辛苦,都是我該做的。”
從醫院回家的這段路,就夠蔣席累的了,“我想休息回。”
荊琛說:“我扶你上去。”
睡在與蘇煙曾經睡過的牀榻上,蔣席很快就入睡了。
牀前,荊琛害怕的探出手,輕淺的呼吸讓他安了心。
從醫院回來後,蔣席每每睡覺休息,荊琛最常做的就是探他的呼吸,看他還是否活着。
有一次,荊琛的行爲,還被蔣席發現了。
蔣席打趣道:“別擔心,我要斷氣之前,肯定會提前通知你,讓你有個心裏準備。”
荊琛聞言,神情都變了。
眼底有痛苦,有憤然,還有無力。
他恨老天爺的不公!
恨老天爺爲什麼這樣對蔣哥!
蔣哥前半輩子已經夠苦了,夠慘了。爲什麼後半輩子就不能讓人過的舒坦些!
爲什麼要這麼折磨一個人!
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