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修建好的公路一直向東行駛,周邊的景象,變得越來越荒僻古老。
車子開的很穩很快。
兩個多小時後。
陸薄歸駕駛着豪車朝第一個大門駛去。
負責守衛的保鏢們,隔着監控看清了來人,跟頂頭上司彙報。
“隊長,是輛陌生的車,但駕車人是陸先生,副駕上有大小姐。”
“放行!你去通知一下各個守衛處!”
“是!”
等陸薄歸來到大門的時候,本以爲會被攔截下來詢問,沒想到居然暢通無阻。
花費了一個小時,他順利通過三個大門。
馬上就要到夏家的城堡了。
陸薄歸開車開的有點悶,稍微開了點窗戶透氣。
夜晚的風,灌進來,讓他瞬間頭腦清醒。
陸薄歸看了眼副駕上還在睡着的夏知心,脣角不由自主的揚起來。
收回視線的時候,他不經意掃過窗外,驀地,愣住了。
一大片一大片的螢火蟲。
繁盛亮麗的像道風景線。
這樣的畫面,他曾經在back的那系列喀秋莎的畫中看到過。
陸薄歸失神片刻,想到什麼,把車子停了下來。
他輕手輕腳的下了車,朝着那片螢火蟲走去。
道路兩側有花壇,花壇中有石頭小道,踩着小道往上走沒多遠,便看到了一片樹林。
那是一片被螢火蟲點綴豐富的樹林。
和back畫作中的景象,一模一樣!
陸薄歸心情控制不住的激動起來。
他走進這片樹林裏,一種濃濃的熟悉感撲面而來。
這裏的樹,這裏的螢火蟲,這裏的道路,都讓他有種歸宿感。
他一定來過這裏。
只是他什麼都想不起來。
陸薄歸皺着眉,不知是不是看螢火蟲看的眼花繚亂,還是因爲努力回憶過去的原因,腦袋又痛了。
痛苦一陣一陣襲來,一次比一次強烈。
他的呼吸也變得急促,最後眼前一黑,徹底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
夏知心迷迷糊糊的醒來,她睫毛顫了顫,慢慢看清所處的地方,纔想起來是和陸薄歸一起回來的。
可駕駛位上沒有人!
陸薄歸呢?
夏知心猛地完全清醒過來。
她朝着四周看了眼,迅速認出這是哪裏,下了車,看到那一片螢火蟲,抿了抿脣,直覺走了上去。
“陸薄歸?”她用手機照明,步入樹林後,在漫天的螢火蟲之下,小聲的重複,“陸薄歸?”
沿着樹林往裏走了幾十米,就在她懷疑陸薄歸不在這裏的時候,忽然看到不遠處地上躺了個人。
“陸薄歸?”
她心都懸了起來,快步走過去。
果然是陸薄歸!
男人穿着白色襯衫,衣領微微敞開,眉頭緊皺的昏睡不醒。
夏知心神色凜然,手指迅速搭上他的脈搏。
脈象沉穩有力,應該沒事啊。
那怎麼會暈倒在這裏?
“陸薄歸!”她抱住他,輕輕晃了晃,“你快醒醒。你再不醒,我要生氣了。”
他腦袋還有點疼,皺了皺眉才睜開眼。
夏知心的手機倒扣在地上,白光直接照上來,但這樣,她的顏值依然抗打。
“你故意的?”夏知心看着他,緊張地問,“怎麼好端端的倒地上了?”
陸薄歸不想跟她說自己的病,散漫的笑了聲,“逗你玩兒。”
“好玩嗎?”夏知心冷聲,“陸薄歸,你真的很無聊。”
她鬆開他,轉身就要走,陸薄歸眼疾手快,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扯到自己懷中。
夏知心拍打他,被他緊緊的抱住,他指給她看,“你看這裏,像不像back的那幅畫?”
天地安靜,風從林間穿過,枝葉沙沙作響,螢火蟲似隨風起舞在盎然綠意中。
一片詩情畫意。
夏知心感覺呼吸都慢了,“這裏好美。我以前經常來這裏玩。”
她不生氣了,陸薄歸心情也平緩下來,和她聊着天,“和誰一起的?”
“和……”
夏知心的聲音戛然而止,呆呆的看着這片樹林。
她的確記得來這裏來過,可和誰忘記了。
怎麼會忘記?
她幾乎可以確定一件事。
“可能和週週姐。”她喃喃的說着,若有所思,“走吧,很晚了,我想回家睡覺。”
陸薄歸注意到她神色的變化,目光淡了幾分,“好。”
他扶着她起來,送她上了車,見她還在走神,又俯身給她繫好安全帶。
從這裏到夏家城堡,只用了不到十分鐘。
車子抵達城堡的時候,傭人們紛紛出門迎接,一起來的居然還有夏明,夏煜城等人。
“爸爸。”夏知心心不在焉的問好,“大哥,二哥,三哥,你們怎麼還沒睡?”
“聽說你出門了,一直沒回來,都在等你,你媽咪去睡了。”夏明說着話,將目光轉向陸薄歸,點頭道,“辛苦陸先生把心寶送回家。現在天這麼晚了,不如陸先生就在這裏住下,明天再回去。”
“我正好也有事情要和夏先生談。”陸薄歸表明來意。
夏明微微一笑,聽出他的言外之意,“不急,先好好休息,有什麼事情,明天醒來再說。管家,帶陸先生去房間休息。”
陸薄歸沉默的看了夏明片刻,最後恭敬的道,“好。那明天見。”
等夏知心和陸薄歸先後離開後,夏臨川摩挲着手杖,“他都找上門來了,這事瞞不住了。”
“爸爸不是早就決定要告訴他了?”夏煜城擔心的是別的事,“心寶今天不是出門找晏修的嗎?怎麼會和陸薄歸一起回來?心寶到底去哪裏了?她開出去的車怎麼沒開回來?”
“這些明天再問。”
“我擔心的是,心寶會和陸薄歸和好。”
夏臨川輕蔑的掃了他一眼,“心寶什麼性子不清楚?陸薄歸過去三年做的事,要想和心寶和好,心寶會那麼容易就原諒他?我們心寶心硬的很,讓他脫掉一層皮都是輕的。”
他說完看向夏明,“爸,查利教授明天就到?”
“恩。”夏明從容的捻了捻手,“當初的催眠是他經手的,交給他我放心。陸薄歸的ptsd復發了,找回五年前的回憶,對他的治療也有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