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了兩下門,都沒有得到迴應。
正當她猶豫着要不要再繼續敲的時候,裏面傳來男人慵懶的帶着些許不耐的低斥。
“說。”
白茵茵頭皮發麻,立刻說起正事,“先生,找到了白如雪。”
空氣倏地一滯。
ken頓了頓,道,“等着。”
不過兩分鐘,緊閉的房門打開。
ken穿着一身黑色的絲綢睡衣,出現在眼前。
他面上掛着淺淺的笑,看起來心情似乎不錯,“人還活着嗎?”
白茵茵只看了一眼就垂下頭,如實回答,“還活着。”
ken悠閒的往樓下走,“下去看看。”
他的意思是,要去見見白如雪。
白茵茵知道他誤會了,表情難看的輕咳了聲,低聲叫住了他,“先……先生……”
察覺到她口吻的不對勁,ken站住回過身來,凜冽的挑剔的目光,在她身上幽幽逡巡。
白如雪被他盯的欲哭無淚,顫抖着道,“她……她沒在下面,我們還沒帶回來她。”
ken挑了挑眉,若有所思的道,“救她的人是誰?”
白茵茵並不意外他的聰明,趕緊一鼓作氣的道,“她現在在夏家。”
話音剛落,只聽一聲巨響,ken一腳狠狠踹在牆上。
白茵茵抖了抖,快速的補充道,“不過目前只是猜測,我們的人進不去夏家,消息還是從我爺爺那裏得知的。”
她飛快的把白老爺砸靈牌的事說出來,識趣的並沒有做結論,然而她都能猜到的事情,以ken的腦子,又怎麼會理不清楚前後的關聯?
ken深吸口氣,冷笑着道,“最壞的結果出現了。”
白老爺既然哭着砸白如雪的靈牌,足以證明,他認出了假瑞希就是白如雪,那就意味着,林媚和夏家人全都知道了這件事。
對他們而言,白如雪失而復得,如今還是個腦子不正常的,一定會嚴加保護。
想要搶回白如雪,靠她拿捏林媚,就成了天方夜譚。
那麼後續他再想要利用林媚,從夏臨川那裏竊取夏氏財團的商業機密,也就跟着成了夢幻泡影……
“好。”他剋制不住情緒,嘴角抽搐着道,“很好!夏家很好!”
不過,除了白如雪,林媚還有個十分寵愛的弟弟,同時也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季臣州。
想要重新佔據主動權,就要搶在夏家人有所察覺之前,把季臣州給弄到手。
這樣,沒有了白如雪,有季臣州在手,照樣能夠讓林媚乖乖就範。
夏家人現在都沉浸在找回白如雪的喜悅中,應該無暇顧及到季臣州。
現在動手,是最佳時機!
ken想到這裏,突然看向白茵茵吩咐道,“白如雪的事情,先不管了,現在我要你用最短的時間,控制住季臣州。”
白茵茵對他言聽計從,當即答應下來,況且,她巴不得通過ken的手除掉季臣州。
季臣州也是白家的種,以他和林媚的關係,搞不好林媚以後會把白家交到季臣州手上。
她既然要拿回白家,就要提前把所有的障礙,一一清除!
白茵茵不敢耽擱,當晚就查到,季臣州現在在參加一個集訓。
他之前因爲身患癌症,休學一年,在做完骨髓移植後,身體恢復的差不多,就回歸校園了。
不過他落下的功課多,直接報了個集訓班。
太好了!
這樣的環境之下,想要控制住季臣州,簡直易如反掌!
白茵茵興沖沖的,當即叫上了私人飛機,直接飛往深山老林。
她想,最多明天上午,就能把季臣州抓回來!
……
天光大亮。
不知是不是見到了白如雪,白老爺難得沒有做夢,一覺睡醒,整個人格外輕鬆。
唯獨眼睛刺痛,有些睜不開,只能用眯出來的一條縫看人,不過即便如此,也阻擋不了他要出門的決心。
白鼎盛今天去公司晚,見到他的兩隻眼睛,嚇了一跳,“爸,昨晚不是給你冰敷了嗎?怎麼還腫這麼大?”
白老爺擺擺手,“沒事,我去看媚媚。”
白鼎盛勸說,“你這麼去了,只會讓媚媚擔心。”
白老爺只猶豫了片刻,還是堅決道,“備車,去夏家,媚媚最近小半年一直都在國外,她現在還懷了孕,我就是想去陪着她。”
白鼎盛知道,自從找回來了林媚,白老爺就恨不得把所有對白如雪的愛,全部補償在林媚身上。
因此對於他的這個行爲,完全沒有起疑。
他裝作妥協的樣子,“好,那您去吧,等集團的事情沒有那麼忙了,我也去看看媚媚。”
白老爺心裏咯噔一聲,“沒事,你忙你的,工作重要,白家現在還都得靠你。”
這句話果然說的白鼎盛虛榮心爆棚,他裝模作樣的整理了下領帶,說時間來不及了,就匆匆離開了白家。
他一走,白老爺也不停留,上了車催促司機直奔夏家。
正如白鼎盛說的那樣,他頂着兩個腫成核桃一樣的眼睛到來的時候,狠狠震驚到了夏家人。
林媚拿了兩個冰塊,心疼的給他敷着。
他一邊享受着外孫女的關心,一邊不以爲意的道,“不疼不疼……”
白如雪也下了樓,好奇的盯着他看。
白老爺見她對自己的眼睛好奇,趁着她看得入神之際,突然衝她擠眉弄眼的做鬼臉。
白如雪愣了愣,旋即咯咯咯的笑起來。
白老爺爲此更來勁兒了,頂着一張眯縫紅腫的小眼兒,做出來表情,越來越誇張。
白如雪被他逗樂了,又是鼓掌,又是模仿。
一大一小就這麼玩的不亦樂乎。
程雅琳擡頭吸了吸眼淚,低聲的道,“這是他們父女間的小遊戲,雪雪小時候,白叔就會這麼逗她。”
旁人聞言,很是唏噓。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小遊戲,刺激了白如雪的記憶,今天的白如雪,面對着白老爺的時候,態度明顯有了很大的轉變。
她不僅不再害怕他,排斥他,反而和他一直粘着坐在一起,纏着他陪她玩。
連林媚現在都被她拋到了腦後。
就連施針的時候,有了白老爺的耐心安撫,沒有打鎮定安眠針,她都能聽話的一動不動。
一天就這麼過去。
白老爺照常待到晚上才離開,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晚上十點。
他進了浴室洗澡,手機放在牀上。
等從浴室出來,正巧聽見急促的鈴聲。
白老爺走過去,拿起手機,見到屏幕上幾個未接來電,全都是來自林媚的,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