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雪當時並沒有仔細分析這句話,只沉浸在幸福感之中。
事後好多個日子裏,她每每回想起這段話,都不由感慨白鼎盛的心機。
謝詠那麼在乎她的一個人,怎麼會讓她在半夜十點鐘,獨自前往十幾公里開外的暮光森林呢?
她當時就該感到奇怪的,但是白鼎盛說了這番話,過分渲染謝詠對她的愛,讓她沉浸在甜蜜的滿足感中,從而忽視了他話中的不合理之處,只靠着一腔熱血和興奮,就去赴約了。
她甚至還萬分感謝白鼎盛,“謝謝二哥!不過二哥既然都幫了我一次,那就再幫我一次吧!”
她口口聲聲感激不盡的親二哥,其實一直都在等着她親自說出來這句請求,而他也知道,她那時只能求助他。
“怎麼幫?你該不會是讓我幫你打掩護吧?”白鼎盛說完,就連連搖頭,“不行,要是讓爹地知道,肯定會打死我的!”
“那你忍心毀掉妹妹的幸福嗎?”白如雪質問。
現在想想,白鼎盛那個時候,一定從心底裏覺得,她很蠢。
後來在她的軟磨硬泡之下,白鼎盛同意了,他說會疏通一切,讓她暢通無阻的離開白家,以便能順利去見謝詠。
白如雪盼啊盼,終於盼到了晚上。
白鼎盛安排好一切後,敲響了她的房門,還讓她換上了一套衣服。
“不會被人發現,安全係數更高。”他是這麼對她說的。
白如雪換上之後,被他帶着,悄悄離開了百家,從後門那裏坐上了一輛低調的商務車。
“你自己開車去吧,記得,明天早上五點之前一定要回來,不然我兜不住。”白鼎盛叮囑她。
白如雪連連點頭,緩緩發動車子,朝着心上人開去。
殊不知,她開車走上的,是一條黃泉路。
車子一開始沒有出現任何問題,後來在開了幾公里之後,拐進了偏僻的道路,車子的智能系統被控制了。
她的方向盤被鎖定,剎車被鎖定,車門被鎖定,就連天窗也被鎖定。
有人控制了她這輛車的智能系統。
白家的車子,都是經過特殊改造的,有各種各樣市面上見不到的功能。
而倒計時是……車子自爆的倒計時。
還有十分鐘。
她試圖做點什麼,可是剛碰上屏幕,就被流竄而出的電流狠狠電到,疼的她面目猙獰。
更可怕的是,車座上不知道怎麼,也通上了電,她坐在上面,被電的頭昏腦漲,直犯惡心。
失控的車子,自行駕駛着往前衝,車速從原本的80一路狂飆,大有爆表的趨勢。
她看到前面一處山坡,知道以這麼飛速的速度,過去的話,車子一定會翻過來。
而她,會受重傷。
唯一的自救辦法,就是忍着電流,跳車,問自己搏一搏。
還有七分鐘!
沒有時間了!
她記得她低吼一聲,拿起救生錘,一邊被電,一邊顫巍巍的用力敲打窗戶。
車窗終於應聲而碎,她被電的表情抽搐,慌亂的去解安全帶,然後把半邊身子伸出去。
找準了時機,一躍而下。
在不斷滾落的過程中,她竭盡全力的讓自己蜷縮起來,像是隻煮熟的蝦一樣,抱着自己的雙腿,保護住身體裏最脆弱的臟器器官。
白如雪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或許一分鐘,或許五分鐘,或許十幾分鍾。
她緩緩睜開眼的時候,漆黑的夜晚,被熊熊燃燒的大火,照亮了半邊天。
那輛失控的車,自爆了。
四周的火燃燒着,用不了多久就能燒到她這裏。
她不能死,她不想死,她要回去問一問,自己的二哥白鼎盛爲什麼要這麼對自己?
她不明白。
可是她什麼都動不了,她的腿摔的很重,腦袋也很疼。
她猜想,應該是流了不少的血。
就在她思考怎麼從這種絕境中逃出生天之際,有兩個老頭兒看到了她,解救了她。
等她再次醒來時,被好心的兩個老頭兒告知,她的腿斷了,她的腦袋也有個血窟窿,被縫了好幾針。
她想借老頭的電話,打給爹地,老頭兒沒有電話,過着與世隔絕的生活,也不知道什麼白家。
等她養傷養的差不多後,已經是一個多月了。
她拖着一瘸一拐的腿,準備回白家,索要一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