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傭連忙照做。
白如雪喂謝詠吃了藥,又讓他喝了點水,耐心而溫柔的輕撫着他的心口。
她眼神專注,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安撫。
“沒事了,吃了藥就好了……”
“別怕…有我在……”
“我會陪着你的……要不要再喝點水?”
謝詠慘白的臉色,漸漸恢復了幾分血色,看起來沒有那麼嚇人。
他嘴脣動了動,低聲呢喃,“雪雪,你別害怕……”
白如雪搖搖頭,“我不怕,你告訴我你有心臟病要吃藥的時候,我就想過這種場景,我每天都在腦海裏模擬,告訴自己不要慌,要冷靜,因爲你需要我,今天遇到了這種突發狀況,我做的還可以吧?”
她明明害怕的眼淚都要掉出來了,卻還是朝着他扯出一抹笑來。
謝詠虛弱的笑着,讚賞的朝她豎起大拇指,“做的很棒。”
“那是當然。”白如雪吸了吸鼻子,“我白如雪做什麼都會做的很好。”
“恩……我知道……”謝詠拍拍她的手,“我的雪雪真厲害。”
到底顧念着女兒女婿在場,聽着謝詠這麼肉麻的話,白如雪都有些難爲情。
她招呼女傭上前,一起攙扶謝詠,“現在緩和了點嗎?能不能站起來。”
“恩。”
白如雪起身時,順手將他丟在地上的手機,也撿了起來,不經意瞥到上面的來電顯示,眸色閃了閃。
謝詠被簇擁着回到客廳,坐在沙發上。
喫過藥後,見效很快,他的臉色很快恢復如常。
他笑着跟衆人道,“心臟的老毛病了,一直在吃藥控制着,已經很久沒有犯過了,今天又突然犯了。”
林媚是知道他有心臟問題的,想了想道,“老毛病一直拖着也不是事兒,改天心寶有空,讓她給你看看吧。”
謝詠笑着應下,面上看不出一絲異樣,“好。”
林媚又道,“我會跟心寶說這件事的。”
“那就提前謝謝心寶了。”謝詠便道。
因爲謝詠犯了病,接下來的午飯,都是由女傭做的。
四個人一起吃了飯後,夏臨川領着林媚離開,說去醫院前,先回一趟夏家。
客廳只剩白如雪和謝詠。
她把手機取出來遞給他,“你是因爲m國來的電話,才犯病的吧?”
謝詠接過手機,知道她已經猜出來,沒有隱瞞的必要,點了點頭。
“發生了什麼事?”白如雪坐的近了點,手放在他的手上。
謝詠抿了抿脣,說出口時聲音已經趨於平靜,“漫妮死了。”
白如雪蹙眉,“怎麼死的?你的人殺的?”
“不是。我聯繫了一間監獄,交代我的人過去找到她,把她送進監獄,任何人都不能探望,就這麼關她一輩子。”謝詠解釋道,“我對她的母親沒有什麼感情,她的出生是個意外,但她確實像你,成了我那些年的慰藉。”
“我知道你不忍心,虎毒尚不食子,你對她下不去手,也很正常。”白如雪怕他難堪,替他解釋道,“那她是怎麼死的?意外?”
“誰殺的?”
“叫人調查了,晚點或許會有結果,但也不重要了。”謝詠低聲道。
他情緒還是受了影響的有些低落。
白如雪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實她早該死了,我只不過現在還沒顧得上處理她。她那麼對我的媚媚,就算她是你的女兒,我也照殺不誤。現在她死在了別人的手上,幸好死的早,倒是免得我和你之間產生矛盾。”
“就允許你爲她傷心這麼一次,你自己調整一下吧,我也不會安慰你,如果明天還調整不好,我就送你離開這裏。”
白如雪起身往樓上走,頭也沒回。
謝漫妮是謝詠的女兒,突然死亡,同爲父母,她能理解他,所以允許他情緒低落。
可他應該做出選擇,知道誰對他更重要,知道他的感情該傾注在誰身上,不然也沒資格留在她身邊。
如果他因爲和一個不愛的女人,生出來的女兒,而過度傷心,那他將口口聲聲說愛着的她,和她爲他生的女兒,放在哪裏?
她和她的女兒如若不能得到他完全的愛,她寧願他消失,也不會任由她們母女被他這樣羞辱。
謝詠看着白如雪遠去的背影,沉思良久,猛地打了個激靈。
他呆呆的坐到半夜,拿起手機發了條信息。
「不用調查了,把她葬了,就到此爲止。」
白如雪睡了一覺,第二天神清氣爽的下樓時,謝詠已經坐在餐桌旁等她。
他溫柔的看着她,“喫完了早飯,我們去醫院看看媚媚。”
白如雪挑了挑眉,“好。”
二人到的時候,林媚的高級病房裏,已經來了不少人。
衆人說說笑笑之際,林媚突然叫了聲,“心寶。”
夏知心抱着可愛多來到牀邊,“怎麼了大嫂?”
“謝先生有心臟病,你如果有空的話,可以給他看一下嗎?”她請求着,“如果沒空的話……”
“大嫂,我有空的。”夏知心不動聲色的笑着,“咱們都一家人,你找我有事的話,就直接說,不用這麼客氣的。你客氣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林媚笑,衆人也跟着笑。
夏知心讓謝詠到旁邊把脈。
謝詠坐下的時候,遞給她一個眼神,暗示她繼續保密他中毒的事。
夏知心不着痕跡的垂了垂眼,示意知道了。
兩分鐘後,她收回手。
白如雪擔心的問,“怎麼樣?”
夏知心不以爲意的搖搖頭,“小事,他現在喫的藥堅持喫,只要不受大的刺激,喫個幾年基本不會復發。”
看着白如雪和林媚鬆了一口氣,謝詠感激的看向夏知心。
“叩叩叩——”
病房的門被敲響。
衆人不約而同看過去。
一個蓄着平頭,五官侵略性極強的充滿了野性的男人,帶着一個溫潤斯文的少年,正微笑着看着牀上的人。
“哥!”林媚脫口而出,驚喜的目光在司御夜和季臣洲臉上轉來轉去,“臣洲!你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