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九尾龜之喫的魅惑 >第153回 柳陌花叢桃花醉
    且說章秋谷和陳海秋一起到了西安坊龍蟾珠家,不曾想竟然遇到了陶觀察。陶觀察取出方小松的信遞給章秋谷,章秋谷才明白原來這個陶觀察是方小松介紹來的,便也減輕了笑話他的心思,大家又客氣了一回。

    辛修甫見客人已經到齊,便幫衆人代寫局票,一個一個的寫過來,到了陶觀察面前,辛修甫問道:“你是不是還叫薛金蓮?”

    陶觀察聽了嘆一口氣道:“薛金蓮已經摘牌子嫁人了,我就叫三馬路的胡玉蘭吧。”

    章秋谷聽了詫異地問道:“什麼?薛金蓮已經摘牌子嫁人了?”

    陶觀察點點頭,並不開口。

    章秋谷又道:“我傍晚還看見你同他在張園安塏第喫茶的,這纔多大會兒的功夫,怎麼就嫁人了?你可不要上了她的當。”

    陶觀察又嘆一口氣道:“我親眼見她準備的嫁衣,定的日子,明日出嫁,怎麼會上了她的當!”

    章秋谷聽了十分唏噓,好奇心大起,覺得這個瓜看起來很好喫的樣子,便細細問陶觀察是怎麼回事。

    陶觀察把薛金蓮如何問他借錢、如何前天已除了牌子、如何明天嫁人的事情,一一的都告訴了章秋谷。

    章秋谷聽了哈哈的笑道:“如此說來,總算便宜了她。”不過心裏卻是把陶觀察給鄙視出新天際了。他就沒見過奇葩到這種地步的,就那麼低劣的忽悠,就能讓他心甘情願地掏出大把的銀子,到最後也只是拉拉手,這手也真是貴得離譜了,趕上人家大明星高價保險的手了。

    陶觀察聽了,不懂章秋谷的話是什麼意思,隻眼睜睜的看着章秋谷。

    章秋谷正要開口,忽然陳海秋接過話說道:“算了算了,你要想替人出氣,也要看看人家願不願意。萬一人家不願意你給他出氣,你不是多此一舉嗎?”說着不由的也哈哈的笑起來。

    章秋谷聽了也笑道:“你又不是人家肚子裏頭的蛔蟲,怎麼知道人家不願意呢?”

    正說着,辛修甫走過來對章秋谷說道:“你還是那去年兩個舊相好嗎?”

    章秋穀道:“我到上海統共只有一天,哪裏有什麼新相好。”

    辛修甫點一點頭,又問陳海秋道:“你呢,叫什麼人?”

    陳海秋道:“叫西鼎豐林媛媛……”

    一句話還沒有說完,章秋谷就攔住他道:“好好的範彩霞不叫,叫什麼林媛媛。”說着又對辛修甫道,“你不要管他,只顧寫範彩霞就是了。”

    陳海秋連忙說道:“你這個人,我剛纔和你說的話,你都不記得了嗎?”

    章秋谷微微一笑道:“你不要多問,只管依着我的話去做就是了,我自然有法子幫你出氣。”

    陳海秋聽了,便逼着章秋谷問他是個什麼法子。

    章秋谷存心吊陳海秋的胃口,就是不告訴他。

    陳海秋急了,走過來推了章秋谷一把道:“你存心想憋死我嗎?趕緊告訴我是個什麼法子。”

    章秋谷對他神祕一笑道:“你且不必着急,到時候自會讓你痛痛快快的把這口窩囊氣出了。不過你須得要聽我的纔行,可好?”

    陳海秋無奈,只得點頭離開,不過他的小急脾氣,沒得到答案,憋得他難受,還是禁不住嘀咕道:“就會弔我的胃口,不知道我受不得這麼悶葫蘆的嗎?”

    章秋谷見陳海秋一個人在那裏嘀嘀咕咕的不痛快,便也立起身來,走過去附着陳海秋的耳朵低低的說了幾句。

    陳海秋聽了心中大喜,回過身來深深的向章秋谷打了一拱,口中說道:“多謝費神。”

    章秋谷趕緊示意他不要說出來,陳海秋連忙點頭會意,不過臉上已經是滿臉的喜色了。

    正在這個時候,辛修甫來請他們入席,打斷了他們的話頭,大家依次坐下。

    龍蟾珠過來斟了一巡酒,唱了一段《文昭關》,便立起身來對着大家說聲:“對不住,請慢用,我要出堂差,失陪了。”說着向席上的各位一禮,便扶着丫鬟阿小妹的肩頭姍姍而去。

    這裏龍蟾珠剛剛出去,那邊範彩霞恰恰進來,蓮步未移,香風已到。

    章秋谷的坐位剛剛對着房門,恰好和範彩霞打了一個照面。只見她穿一件閃光紗湖色夾襖,下面襯一條淡蜜色春紗褲子;髻雲高擁,鬟鳳低垂,檀口含朱,蛾眉挹翠,身材夭娜,骨格輕盈。走進門來,那一對秋波便直直地落在章秋谷臉上,呆了一呆,不覺出聲叫道:“阿唷,二少呀,幾時來的?”

    章秋谷也笑着朝她點點頭道:“我們一年不見,你竟然記得我這麼一個人。”

    範彩霞聽了不覺面上一紅,別過頭去見了陳海秋,待搭不理的叫了一聲“陳老”,一屁股就坐在陳海秋的背後,迴轉頭來再看章秋谷時,只見章秋谷的一雙眼睛正在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範彩霞見了“咯咯”的嬌笑一聲,不斷地開始釋放高壓電,你來我往,電流在空中竄來竄去,好不熱鬧。二個人先是如此這般的一波高壓電交流互動,然後就親親熱熱地聊了起來,也不管陳海秋這個超級高瓦數電燈泡了。

    正聊得高興,就聽到門外弓鞋細碎的聲音,門簾一起,就見兩個麗人手攙着手的走進來。

    章秋谷連忙舉目看時,原來是自己叫的兩個人,一個久安裏的陸麗娟,一個迎春坊的梁綠珠,婷婷嫋嫋的走了進來。

    只見陸麗娟身着一件玄色外國紗夾襖,襯一條淡淡的淺藍閃光紗褲;蛾眉欲蹙,皓齒微呈;豐彩驚鴻,佩環迴雪。再看那梁綠珠時,只見她着一件本色春紗夾襖,襯着一條湖色褲子;秋水橫波,春山斂黛;風鬟霧鬢,皓腕纖腰。兩個人手攙手兒立在一處,恰好兩個人的身高都差不多。

    當下梁綠珠和陸麗娟兩個人走進門來,一眼就看見了章秋谷,兩個人齊叫一聲“二少”,便蓮步輕移的走過來,坐在章秋谷身後。

    梁綠珠率先開口道:“二少,你到了上海,怎麼也不到我那裏呢?”

    章秋谷笑道:“我昨天剛剛到的上海,忙了一天,哪裏有工夫到你們那裏去!”

    梁綠珠聽了把嘴一撇道:“你沒工夫到我那裏,喫花酒倒有工夫了?”

    章秋穀道:“這是朋友相邀,算不得喫花酒。”

    梁綠珠聽了,飛了章秋谷一個白眼道:“應酬朋友有工夫,到我那去就沒有工夫了?”

    章秋谷見她一味的鑽牛角尖,也不想和她在這種無意義的話題上糾纏,便打着哈哈說道:“算了算了,不必挑眼了,就算是我的不是如何?”

    陸麗娟聽了,對着章秋谷微微一笑,梁綠珠還在那裏自己低聲嘀咕道:“本來就是你的不是嘛。”

    陸麗娟趁着這個當兒,握着章秋谷的手低聲問道:“你是昨天回來的?好久沒見到你,你身子可還好?你也有些日子沒去我那,我一直都記掛着你呢。”

    這話說得貼心,比旁邊這位一坐下來就挑眼的舒服多了,章秋谷對着陸麗娟笑道:“多謝多謝,承情得狠。”說着,把手緊緊的握住了陸麗娟的纖手,倆人眉目傳情。

    梁綠珠見此光景,一股酸味兒就涌了上來,扭過身來,附在章秋谷耳朵上悄悄的說道:“我很想你,想得心都疼了。”

    這話說的,章秋谷表示很受用,便也回過頭來,一把握着梁綠珠的手,左擁右抱,美人在懷,霎時間便身處桃花盛開的地方了。

    正在這個時候,忽然覺得肩頭上被人一拍,擡起頭來看時,只見範彩霞眉目含情,秋波盪漾地對着自己嬌笑着說道:“二少,我走了,你可有空,到我那裏去坐坐吧,不過我那裏地方小,怕是怠慢了二少,不知道二少肯不肯賞光?”說着,又對着章秋谷釋放了一波高壓電。

    章秋谷見她如此,便也調笑道:“先生不要客氣,誰人不曉得你範彩霞先生是上海灘花名赫赫的頭牌。”

    範彩霞不等他說完,就給了他一個妖精式媚眼道:“好了好了,二少就別拿我尋開心了,只是別忘了我就好!”一面說着,一面往外便走,走到房門回過頭來,對着章秋谷又是勾魂一笑,急急的走了出去。

    章秋谷見了不由得叫一聲“好”。

    梁綠珠酸溜溜地說道:“別再拍馬屁了,剛剛的馬屁還沒拍夠?你再拍人家也聽不見了。”

    章秋谷見她醋意如此濃,也覺得好笑,正要開口,恰好陶觀察要和他搳拳,便把這句話岔了過去。

    章秋谷和陶觀察搳了五拳,章秋谷輸了三拳,章秋谷自己吃了兩杯,梁綠珠吃了一杯。

    陶觀察打了一圈通關,便立起身來對辛修甫說,別處還有應酬,着急要走。

    辛修甫見他要去別處應酬,不便留他,由着他一個人去了。

    章秋谷等梁綠珠和陸麗娟走了之後,便也起身要走。

    辛修甫道:“你今天還有什麼事情沒有?”

    章秋穀道:“事情倒是沒有什麼,但是等會兒要去看兩個人。”

    辛修甫笑道:“你無非要到陸麗娟和梁綠珠處打兩個茶圍,等一會兒散席之後,我們一同去就是了,這個時候你就是去也是碰不着的。”

    章秋谷聽了覺得不差,便依着辛修甫的話又坐了一會兒。

    這位男豬腳剛到上海的第二天,辦完了母親大人交代的大事,便是自由放飛,一頭又扎進花叢,開始左擁右抱,浪遊桃花紅,看盡桃花舞,盡享桃花醉。欲知男豬腳的桃花邊新聞,咱們下回接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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