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九尾龜之喫的魅惑 >第280回 千磨萬擊矢不渝
    話說章秋谷從辛修甫的出版局回到家裏,洗漱一番,便進了自己的書房。

    到了傍晚,門房遞進來一張請客票,是辛修甫在龍蟾珠那裏請客,請的客人無非就是章秋谷等一班人。

    章秋谷和太夫人以及兩位夫人打過招呼,便直奔龍蟾珠的院子而來。

    入座之後,辛修甫便問章秋穀道:“你們昨天究竟怎麼樣?”

    章秋谷微微笑道:“你的話果然不錯,果然是個龍精虎猛的勁敵。如今上海灘上的那班人物,除了胡寶玉之外,只怕第二個就要輪着她了。”

    王小屏等人一聽辛修甫的話便已經明瞭,一個個都是揶揄地看着章秋谷。章秋谷有些無奈,這件事就這麼好笑嗎?不過這些兄弟可不管他無奈不無奈,大家七嘴八舌,肆無忌憚,葷素不忌地狂噴了起來。

    幾個人正在聊着,葛懷民從外面走了進來。

    辛修甫驚訝地問道:“懷民!你回來了!什麼時候到的?”說着便站起身來。

    章秋谷將自己的椅子排開,騰出地方。辛修甫是主人,自然不能移動他的位置。其他人也紛紛移動椅子,丫鬟搬過來一把椅子放在辛修甫的旁邊,章秋谷的上手。葛懷民執意不肯,椅子又移到了章秋谷的下手。

    葛懷民入席,龍蟾珠連忙給他拿了個新的酒杯,滿上酒。葛懷民端起酒杯對着衆人說道:“在下來遲,自罰三杯。”說着便是一飲而盡,連幹三杯。

    大家自然不能真的讓他自罰,紛紛陪飲了一杯。

    劉仰正第一個開口問道:“我們剛纔問修甫,他說你去湖北了。你幾時回來的?”

    衆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聚在葛懷民的臉上。

    葛懷民平息了一下氣息說道:“我剛回來沒多久,去了修甫的公寓,才知道你們都在這裏。你們還記得我那個辦紗廠的親戚,我堂哥嗎?”

    衆人紛紛點頭。

    葛懷民的眼眶有些紅,仰頭又灌下一杯酒,衆人這纔看出來他的不對勁。

    陳海秋又着急了,說道:“你別光喝酒啊,快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葛懷民壓抑着嗓音,有些哽咽地說道:“他,死了!”

    衆人都吃了一驚,愣愣地看着葛懷民。龍蟾珠再次給葛懷民斟滿酒。沒有人說話,大家都看着葛懷民。

    葛懷民壓抑的聲音,緩緩開口道:“原來,那個設備的案子是小鬼子的一場陰謀!”

    王小屏詫異地問道:“你的意思是,那個被倭國欺騙發來垃圾設備的事?這件事不單單是騙錢,背後有更大的陰謀?”

    葛懷民點頭。

    劉仰正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葛懷民平穩了一下情緒說道:“小鬼子打聽到我堂哥手裏有一幅《瀟湘臥遊圖卷》。”

    辛修甫震驚地說道:“你說什麼?《瀟湘臥遊圖卷》?可是南宋李氏,與李公麟同鄉的李姓畫家所作的那幅嗎?”

    葛懷民點頭:“正是這幅!”

    幾個人都是大喫一驚,這幅畫的價值,絕對的國寶!

    章秋谷說道:“這幅畫曾經是乾隆皇帝最喜愛的山水畫,是個神品。它的價值甚至在《溪山行旅圖》和《富春山居圖》之上。後來不知何故流失了,想不到在你親戚那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是真的被奪走了?”

    葛懷民再次一口灌了大半杯酒說道:“這些都是小鬼子的陰謀。他們查找這幅畫很久,終於打聽到在我堂哥手裏。剛好我堂哥那時候要辦紗廠,需要購買設備,他們就安排了這場陰謀。先是找到了我堂哥的大舅哥,收買後通過他的手,達成了設備購買合約。而這個合同,讓我堂哥破產,差一點家破人亡。我們尋找那個大舅哥,他竟然消失了。我堂哥經過這一次打擊,一蹶不振,返回了鄉下老家。就在上個月,那個大舅哥再次出現,找到我堂哥。”

    說到這裏,葛懷民頓了一頓,又要喝酒。他從打一入席就不斷地喝酒,一點食物都沒喫,再加上心情抑鬱,此時的他,已經有些微醉了。

    章秋谷拿下他的酒杯,換了杯熱茶放到他的手裏。

    葛懷民感激地看了一眼章秋谷,隨後又看向辛修甫繼續說道:“我上次從你那借的錢,只是幫堂哥還了兩筆最棘手的債務,還有一些債務沒能還上。那個大舅哥找到我堂哥,說是幫他還債,讓他出賣那幅畫。我堂哥堅決拒絕了,將那個大舅哥臭罵了一頓,兩個人打了起來。本來以爲事情到此爲止了,卻不曾想,後來,我堂哥的兒子被那個大舅哥綁架了。”

    陳海湫忍不住地罵了一聲:“畜生!沒人性的畜生!”

    衆人紛紛點頭,這麼沒人性的畜生,讓人唾棄!

    葛懷民的手緊握成拳說道:“他帶着倭國人去堂哥家,逼着堂哥交出那幅畫,不然就讓小杰死。我堂嫂崩潰,要與他拼命,他卻將我堂嫂毒打了一頓。到了這個時候,我堂哥才明白,所有的着一切都是小鬼子設計的,就是爲了那幅畫!他們找不到畫,便設計自己,設計不成又開始威逼。我堂哥抵死不從,他們……”他終於控制不住自己,眼淚流了出來,雙手捂着臉。

    衆人沉默,不知道該如何勸慰。章秋谷坐在葛懷民的鄰座,塞給了葛懷民一條汗巾。

    葛懷民接過汗巾,捂着臉,平息了好一會兒,拿過酒杯又灌了一大口酒,這才緩緩地說道:“他們殺了小杰,又讓那個大舅哥當着堂哥的面姦污堂嫂,那是親兄妹呀!”

    陳海秋再也忍不住,拍着桌子大叫:“畜生!畜生!畜生!”

    衆人的臉上,都是一片的怒色!

    “堂嫂受不了這般刺激,就要撞牆自殺,卻被那幾個倭國人給攔了下來。他們見威脅我堂哥不成,便開始折磨堂哥來威脅堂嫂,堂嫂承受不住,終於說出那幅畫的下落。他們取走了畫,殺了堂哥堂嫂和那個大舅哥。只是他們沒想到,我堂哥的心臟是偏右側的,還留着一口氣。正好我這段時間又有了一點積蓄,給堂哥送去,趕上了他那最後一口氣,也得知了這一切。”終於忍不住,葛懷民的眼淚大顆大顆地流了下來。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這樣的人間慘劇,豈是眼淚能描繪的!

    房間裏響起了幾聲抽泣聲,是龍蟾珠和幾個叫來的局,以及幾個丫鬟。

    衆人沉默着,眼睛都是紅紅的。

    沉默了好一會兒,辛修甫滿心悲涼地說道:“國弱國受辱,人弱人被欺!欺負到我們家裏來了,可是我們卻只能吞血受着,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何其悲哀,何其悲哀呀!”一拳砸到桌子上,手邊的酒杯被震倒,酒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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