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仙人消失之後 >第526章 攻心爲上
    只不過被吳楷備下的護身符擋住。

    「他對你還真是情深意重。」賀靈川笑道,「也不知道他是親自出手,還是找了幾個三腳貓工夫的咒師?」

    吳楷對他的冷嘲熱諷無動於衷。

    賀靈川又道,「不過,你莫要以爲自己很安全。岑泊清那裏還有一個強大的咒師程俞,想要遠程弄死你也不難。」

    吳楷忽然道:「你怎知道,程俞沒出手?」

    賀靈川心道程俞的魂魄都躲了起來,夢魘遍尋不着,可見他處於非正常狀態,能施法就有鬼了。

    但他露出的神情就像看傻子:「廢話!程俞要是出手,你還有命在?你就慶幸吧。」

    他拎着一個包袱在吳楷耳邊晃了晃,搖出響動:「這都是從你身上搜出來的護身符、防身法器、辟邪咒術…………好的壞的,琳琅滿目。一個人得做過多少虧心事,才需要這麼多符咒、法陣護身?」

    他拿刀挑開吳楷衣襟,其心口位置有一大塊刺青。

    這是先前侍衛搜身時發現的。

    「你甚至把辟邪驅祟的法陣紋在身上。「賀靈川笑道,「你怕什麼?」

    「不過你戴着符文枷鎖,使不出真力,也就沒法激活陣法紋身。」他在吳楷身邊走了兩步,「也就是說,岑泊清現在要弄死你,易如反掌。」

    「你能活多久,取決於他什麼時候再作法取你性命。你不想出賣他,但他對你的信心早就被狗吃了。畢竟,你棄主而逃,擺了他一道。」賀靈川湊在他耳邊,一字一句,「他已經知道了。」

    最後幾字說出來,吳楷眼角一跳。

    這表情很細微,但沒逃過賀靈川的觀察。「你早些交代,早些指認,我們還能救你一命。

    吳楷還是靜悄悄地像尊雕塑。

    賀靈川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緩步離開地窖。

    「這幾句話有用?」伏山越早就站在窖口聽完了。先前他苦口婆心,吳楷也是充耳不聞。

    有啥用?空口白話,吳楷根本不喫這一套。

    「只是提個醒兒,這人心性比岑泊清堅強,不見棺材不落淚。

    地窖裏。

    吳楷也想得開,官差給他送飯,他就喫飯,給他送水,他就喝水。

    除此之外,他就是一聲不吭。

    伏山越和賀靈川都沒出現,官差給他餵飯時道:「你手下另一支隊伍在白汀縣小葫蘆鎮被捕,連楊頌在內五人成擒,剩下兩個頑抗被擊斃。」

    吳楷嚼飯的動作微微一頓。楊頌被抓了?

    「這個消息很快就會傳入岑府。」官差按照賀靈川的吩咐,繼續對他道,「依你對岑泊清的瞭解,他會怎麼想?」

    吳楷面無表情,目光望向對面的窖壁。......

    岑泊清聽完侍衛報告,滿頭是汗。

    他沒逃出岑府,就是寄望於吳楷可以成功逃走,雖說這老奴臨陣棄主不仗義,但至少解決了主僕眼下的麻煩。

    可是以吳楷的謹慎仔細,居然還是沒逃出伏山越的掌心。

    這就太奇怪了,他從前認得的赤鄢國太子,好像不是那樣精明的。

    不僅如此,伏山越居然還命魯都統跨境抓回了楊頌,又大張旗鼓地拖去縣衙,由田縣令升堂公審!

    聽說老上司吳楷都被逮捕,姓楊的頂不住,很快就交代了。

    在哪做案,怎麼做案,殺了多少妖怪,取了多少珠子,怎麼上交給吳楷.....全過程都交代了!

    就在全城百姓的眼皮子底下。

    據說城裏的妖怪都氣得險些暴走,若非官方加派人手攔着,恐怕楊頌當場就會被撕成碎片。

    更糟糕的是,有些妖怪開始把怒火轉向岑府。

    若非實情,楊頌怎可能說得那麼細緻?

    府內侍衛已經攔截了好幾批妖怪,都想潛進來殺人放火。

    這些東西天性悍野得很,有個由頭就不想守法,哪管他是靈虛城的貴人,並且現在還沒被定罪。

    還有妖怪往岑府裏丟髒東西,可是,伏山越怎麼能抓到楊頌?

    六支隊伍唯一的聯繫人就是吳楷。他不說,誰能找到楊頌?

    今日被捕的是楊頌,後面呢?想到這裏,岑泊清也是心驚肉跳。

    吳楷到底有沒有把他這個主人供出來?

    如果全供出來了,伏山越現在應該得意洋洋地衝進岑府抓人才對。

    也就是說,自己暫時還是安全的?

    那楊頌是誰出賣的?

    最重要的是,吳楷還能堅持多久?

    平時岑泊清總跟吳伯商量,現在吳楷不在

    了,他的多數親信又留在靈虛城沒帶過來。

    他心裏躁得很。

    本以爲這次來白沙矍就是例行公事,哪知會被伏山越瘋狂啃咬,當真猝不及防。

    樊氏兄弟下榻之處。

    樊勝向來傲慢,但面對來人竟低眉垂目,不敢造次。

    而巨熊樊暴老實趴在榻上,一聲不吭,乖得像頭大狗。

    坐在他對面喫茶那個人,個頭中等,身材中等,看起來年過三旬。一雙八字眼,眼距很寬,嘴還往前凸,是典型的地包天。

    樊勝就在他面前耷着腦袋,仔細通報自己兄弟二人在白沙矍的行程。

    他生命力強大,後背的傷口已經結痂。雙方的神情,就像家長和犯了錯的孩子。這人聽得很細緻,偶爾打斷他的話。

    「你來白沙矍,只爲了還仲孫謀的人情?「面對樊勝時,他面無表情,「你兄長欠仲孫家的人情?沒摻和仲孫謀其他事情?」

    「千真萬確,白都使明鑑!」樊勝點頭,一手指天,「末將可以對靈虛聖尊立誓!」

    他眼前這人,赫然就是靈虛城派下來的專使,白子蘄。

    「仲孫謀具體要你做什麼?」

    「替他請來的咒師程俞護法。「樊勝答道,「他說,這咒師能作法查知傅松華的下落;但子夜過後,程俞就吐血了,說法術被破,敵人很可能追來,然後他就溜了。」

    「我留下來,跟赤鄢太子的特使賀驍打了一場。」

    「賀驍破了程俞的咒術?並且還破得乾淨徹底,否則程俞不會遭反噬吐血。」白都使轉了轉茶盞,「怎麼破的?」

    樊勝搖頭:「不清楚。」「程俞何人,你知道麼?」

    樊勝老實道:「曾有耳聞,不甚清楚。」

    「他的祕術,連邙國國君都能咒死。這個賀驍被暗算還能反制他,段位很高啊。「白都使沉吟,「才十七歲,嗯,太年輕了。」

    「這樣的人,你還想在荷宮跟他打賭?」一說起那場戰鬥,樊勝就尷尬:「他跟那頭老虎聯手,都沒打過我。我以爲進了荷宮以後,準能打敗他。」

    「然而沒有。」白都使知道樊勝並非真是個不知進退、不諳敵我強弱的人,否則就算有兄長照拂,也不可能在同心衛長久地幹下去。他正色道,「你偷襲起手,反而被他擊敗。我要你仔細回想荷宮中的戰鬥,他做的準備是不是比你充分?」

    樊勝一直在反覆揣摩那場戰鬥,這時也不需要再覆盤就點頭:「是!」

    「現在想來,他在荷宮中的章法超過了前幾天的客棧遭遇戰。"樊勝猶豫一下仍道,「也可能是因爲,我在客棧沒下死手,他也沒拿出壓箱底的本事。」

    「但他很可能預判了你的襲擊。」白都使目光流轉,「之前呢,他和仲孫謀的賭約,是他主動發起的麼?」

    「是!「樊勝不假思索,「正是他向仲孫謀主動提出。」

    「把這過程仔細說一遍。」

    聽完樊勝所述,白子蘄沉吟:「他們換過一次賭注......」

    樊勝低聲道:「白都使是懷疑,這人暗害了仲孫謀?」

    白子蘄擡頭問他:「你呢?」

    「我也懷疑過,畢竟他和仲孫謀有過節,那時仲孫謀又快要找到傅松華。結果仲孫謀一死,傅松華堂而皇之被留在了白沙矍。但是

    「但是仲孫謀遇害時,他跟你都在荷宮,你就是見證人。」

    「對,就是這樣。」樊勝有些鬱悶。

    「除非他能預知,麥學文何時會突襲仲孫謀。」白子蘄緩緩道,「我在太子越上奏的案情陳述看到,麥學文曾給賀驍和仲孫謀都送過一本先帝手札《敬神錄》。」

    樊勝目光一亮:「會不會那時候他們和麥學文就聯繫上了?」

    「從現有證據來看,麥學文花了很大力氣佈線,引導賀驍和仲孫謀對付自己的上級,甚至不惜曝露自己。只是賀驍順着他的線索往下找,而仲孫謀卻不喫他那一套。」白子蘄分析道,「那就不排除麥學文後期繼續給賀驍傳遞更多線索,而轉頭去對付仲孫謀。」

    「因爲,只要仲孫謀把傅松華送回靈虛城,最後結案方式很可能不如麥學文所願。「他搖了搖頭,「麥學文設計這麼久,絕不願竹籃打水一場空。」

    「那麼姓賀的,乃至赤鄢太子都可能牽涉其中?」

    白子蘄問他:「你剛纔說,仲孫謀遇害當天,伏山越就趕到了?」

    「不錯,相隔不到幾個時辰。」樊勝沉聲道,「岑泊清剛從潮湖塔回府,就收拾行囊想走,結果被伏山越帶人親自堵門。」

    「來得這麼及時。「白子蘄笑了,「幾年不見,太子越長進了。」

    樊勝目光閃動:「白都使,您說怎麼辦,我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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