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仙人消失之後 >第532章 消失的岑泊清
    鏡子不服氣:「得得得,我哪裏說錯?」居然被一個十七八歲的小鬼說教!

    「靈虛城最強悍的一股勢力,就被你直接忽略了?」

    「啊?」鏡子奇道,「哪一股?」「天神。」

    「....啊!「鏡子汗顏。

    賀靈川淡淡道:「外出辦差的白子蘄直接受命兼理本案,只看這次委任那麼倉促、他又來得那麼快,就知道妖帝很可能沒跟各方商量,直接傳令。否則十天半月也扯不完。若說真有各方角力,這一次無疑是天神贏了。」

    「是因爲牽涉到不老藥?」

    「嗯,向巖說過,不老藥是天神的逆鱗,從前就爲這事降過雷霆震怒。」賀靈川聳聳肩「再來一次,好像也沒甚奇怪的。」

    「一定要弄清天神的態度,這對我們很有利。」他又道,「天神也想把私煉不老藥的事查個水落石出,跟我們就是不謀而合!其他的麼,大不見小不見,說不定給我們省好多麻煩。」

    「吳楷一招認,岑泊清就沒得洗了。」鏡子問他,「我們還有什麼麻煩?」

    「怎麼沒有?」賀靈川嘆了口氣,但不再深入展開,「不過嘛你有一點說得對這位白都使接手辦案,那麼來自靈虛城的壓力主要都會轉去他肩上,呵,他也扛得起。這對我們是天大的好消息。」

    想到這裏,他呼吸都更順暢了。

    賀靈川回到客棧時,白子蘄又在訊問吳楷了。

    因先前配合審查,吳楷也喫上飽飯,還服了兩顆丹藥、換過一身衣裳,身體狀況大有好轉。

    白子蘄進入地窖時,吳楷正抱着一大盆雞湯咕嚕不停。

    這是老母雞加鯽魚燉了個把時辰,湯頭奶白,肉爛骨酥,還有濃濃的胡椒味兒。

    吳楷逃亡多日,又被拷打兩天,現在急需營養。

    他也豁得出去,反正早晚一死,不如趁現在喫好喝好。

    「岑泊清有什麼潛逃出府,又不爲人察的手段?」

    賀靈川則是乾脆問道:「上次,你們是怎麼從我眼皮底下救走程俞的?「

    吳楷放下湯碗,擦了擦嘴:「岑府有一件寶貝叫作薜荔洞天,也就巴掌大小,是從松陽府買來的。它用芥子術固化,只要以玄晶催動,就能藏活物於洞天之中,長達半個時辰。但同樣的人不能在兩個時辰內藏進兩次,否則身軀會因承不住芥子術的壓縮而崩壞。」

    「芥子術!「賀靈川聽到「松陽府「這三個字就知道壞菜了。

    賀淳華率軍赴夏州上任途中,偶遇酈清歌,人家拿出來一個小小的合院模型,扔在地上就成了真正的宅院,可以收人進去擋風擋雨、喫飯睡覺打牌。

    她明說了,這種神通收容外物的體積和重量有限,所以沒辦法運用在後勤行軍當中。

    但收個把人進去不成問題。

    她自用的芥子空間當然是最好的,裏面綠樹長青,活人進出也沒那麼多限制;而岑泊清這件薜荔洞天顯然是個減配版。

    賀靈川沒好氣道:「你先前怎麼不說?」

    看來岑泊清先前幾次嘗試突圍,都是在明修棧道,讓伏山越知道他還留在府內,放低戒心;直到危機真正降臨,那兩人才暗渡陳倉。

    這姓岑的,也沒衆人以爲的那麼菜嘛。吳楷一臉無辜:「我也不知道他會用。」

    白子蘄則想得更遠:「就算他和程俞躲入薜荔洞天,也得找人把這法器帶出府去。「否則這件法器留在府內,早晚還會被官兵搜到。

    別忘了,收人時效只有半個時辰。「除你之外,岑泊清在府內最信得過誰?」

    「馬伕老陳。」吳楷不假思索,「他妻子發過急症,險些捱不過去,是夫人親

    請名醫出手。老陳感恩戴德,一直爲岑泊清夫婦盡心盡力,岑泊清外出也必定用老陳駕車。」

    「去岑府,找到這人搜查問話。」

    白子蘄轉頭吩咐,一名侍衛回身就走。

    他又問吳楷:「除了薜荔洞天,岑泊清身上還藏有哪些奇異的法器?」

    吳楷想了想:「他左手無名指上戴着個紅玉戒指,能放出兩頭狼傀。這是用兩頭苔原狼王煉成的,銅皮鐵骨、力大無窮,而且不知疼痛。這是前年土渾使者敬送的禮/物。」

    「還有一塊玲瓏珍果的根莖,只要埋進土壤再澆清水,就能在兩刻鐘內長成果樹。每枚果子能餵飽一人,視土壤肥力,每樹能結數十至二百枚果實。果實可儲存。」

    白子蘄哦了一聲:「他的私貨還真不少。此物在行軍或者流亡時最好用。」

    吳楷一連又說了兩三件出來,而後道:「他從靈虛城帶出來的,大概就這麼多了。」

    賀靈川聽了也覺服氣,岑泊清不愧是出自靈虛城的貴介公子,隨隨便便拿出來的寶物都上檔次。這還只是他帶來白沙矍的,實際留在靈虛城的纔是大頭。

    白子蘄臉色淡淡,以他的見多識廣,不覺得這些有甚了得:「沒了?你再仔細想想,有沒甚見不得人的祕寶。」

    吳楷這回想了很久,才搖了搖頭:「我所知道的,就這麼多。」

    話音剛落,頸間一枚月牙形的護符「啪」地斷開。

    吳楷有感,從懷裏掏出伏山越賜他的令/牌,只見牌子紅光氤氳,元力不知何時自行啓動。

    「程俞開工了。」賀靈川咳了一聲,「這人還真是百折不撓,非要把你弄死不可。」

    「是岑泊清非要把他的老僕弄死不可。」白子蘄看着斷裂的護身符,「這人咒術了得,你有幾重神通和法陣護體,他還能把護符弄斷。」

    賀靈川故作疑問:「他們現在不該忙着逃走麼,怎麼程俞還有空作法?」

    「那就是岑泊清很自信,我們找不着他。」白子蘄輕吸一口氣,「他們可能逃到自認安全之地,岑泊清就急不可待想咒殺證人——他還不知道我已經來了,並且審過吳楷。」

    如果靈虛城專使沒來,吳楷死在伏山越手下,那麼無論他生前怎麼招供,岑家都可以不認——只說那是僞供就好。

    因此岑泊清還是一門兒心思想着滅口。

    白子蘄看了吳楷一眼:「這人是死是活,都不妨礙案件進展了。」

    吳楷卻有懼色:「程俞可以咒殺一國之君,我怕你們保不住我!」

    賀靈川暗自好笑。程俞的最好戰績、所謂的「咒殺一國之君」,其實是藉助百面夢魘之力吧?雖說他不太清楚百面如何辦到,但這怪物的威能的確讓他記憶猶新。

    光憑程俞自己,恐怕完不成這種壯舉。

    白子蘄卻從懷裏取出一枚玉雕靈芝,刻功很細,也就拇指大小,散着發暖白的光暈。

    「這是摘星樓內蒙受神恩的滌心符,可使佩戴者百邪不侵。「這東西一拿出來,在場三人立刻感覺到心曠神怡,連呼吸都輕鬆起來,「辟易程俞區區咒術,更不在話下。」

    吳楷看着滌心符直咽口水。

    雖說他知道自己回到靈虛城必死,但生命一旦開始倒數就變得珍貴起來,有限的時間裏他更不想死。

    何況被咒殺的過程太痛苦,他先前已經歷過,不想再來一回。

    「您、您能不能....」

    白子蘄微笑道:「你先前招供,有不盡不實之處,你把真話都講出來,我就賜滌心符給你。

    吳楷一怔:「我,我說的都是真的。」

    「你說不知道青芙廟裏誰

    在煉製不老藥,這不可能。「白子蘄淡淡道,「岑泊清和你乾的勾當風險很大,都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你們怎麼可能搞不清上級是誰,還繼續跟他們合作?」

    吳楷吶吶道:「從岑老爺時期就是這樣,他不讓我們過問,說知道太多反招災禍。

    白子蘄呵呵一聲:「你們乾的活計,就不招災禍了?」

    吳楷苦笑:「我是真不知道。」

    白子蘄仔細端詳他的神情,像是判斷他話中真僞,而後道:「那麼你說說,怎麼會招攬麥學文這麼個煞星入麾下做事?」

    「十年前我去玡山辦事遭遇洪水,幸得麥學文相救。他說自己也是無家無業的亡命之徒,在邙國被女幹人陷害。他手刃仇人後就流亡貝迦,明裏暗裏都做些買賣,有些鬱郁。」

    「我與他同行兩月有餘,見他修爲不錯,人也仗義,就邀請他到白沙矍的沼田鄉來做事。」

    賀靈川抱臂:「你這麼輕易就迎虎進門?」

    「也沒那麼快,我讓他在沼田鄉打理的都是正經生意,沒有見不得人的。就這樣觀察三年,他做生意的利潤都拔高了一大截。我見他確實能幹,口風又緊,也漸漸放心,遂讓他打理赤鄢國的漿珠生意。六個殺妖取珠的小隊,他負責的那一組從來完成任務都是最快最好,也不惹什麼幺蛾子,我對他越來越放心,也就放鬆了警惕,有些事都讓他知道了....」

    說到這裏吳楷長長一嘆:「哪裏曉得,這是引災星上門哪。」

    在賀靈川聽來,吳楷已經夠小心了。觀察一個人三年有餘,才決定讓他接觸核心業務。

    可惜他遇到的是麥學文這個怪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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