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仙人消失之後 >第1190章 被貼在牆上的故交
    日頭往西走了,賀靈川兩人終於望見,前方的高崗上有個鎮子。

    董銳歡歡喜喜一拍馬股:“喏,喏喏,這不就到了?”

    “不對。”賀靈川左看右看,“我們要去積石村,你看這像個村子麼?”

    “村子也是有大有小啊。”其實董銳這時候也反應過來了,但還下意識強辯,“我見過最大的村子,那有上千戶人家呢,趕得上鎮了。”

    “切,三天兩頭帶錯路,你能不能靠點兒譜?”

    董銳也委屈啊,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認錯路不是家常便飯嗎?又不僱嚮導,能怪他麼?

    鬼猿忽然指着道路兩邊綠油油的農作物,嘰嘰兩聲。

    “對,這全是花生地。”董銳一個勁兒點頭,“這鎮子是跟花生槓上了。一會兒給你和伶光買點兒當零嘴。”

    來都來了,進鎮補給一下吧。

    兩人走進來才發現,地方很大,建築也多,他們先前在崗下所見,只是區區一隅。

    這分明是個城池!

    “有家包子鋪……”董銳話到一半,身邊卻沒人跟上來。

    董銳一回頭,見賀靈川停在路邊,打量牆上的懸賞令。

    他的眼神,有點驚訝。

    這面土牆都快被通緝令貼滿了。風一吹,黃紙簌簌作響,大有蕭瑟之意。

    後方的行人並沒攏過來看,好像已經習以爲常,還有一句話幽幽飄來,也不知道是誰咕噥的:“好人不長命,哎……”

    “咋,你又瞧見熟面孔了?”

    董銳只是順口一問,哪知賀靈川卻點了點頭:“還真是。”

    “哪個啊?”他怎麼忘了這廝一身反骨,有幾個愛造反的朋友好像一點都不出格哈?

    賀靈川指着其中一張畫像:“他。”

    畫像嘛,筆法通常都很抽象的,能辨清男女就不錯了。但這人脖頸上有一塊傷疤,也給畫出來了,算是個特點。

    董銳再看他的名字:“司徒鶴?”

    懸賞裏的說明是,此人爲寇首之子,窮兇極惡,高浦國人,知情者報訊可得賞金十兩;如能緝拿歸案,無論死活,賞金百兩!

    重賞啊這是。

    “寇首之子?”董銳奇道,“喂,這人姓司徒啊,咱們要去的地方不就是……”

    驚訝歸驚訝,他沒忘壓低聲音。大馬路上討論這些,不太合適。

    賀靈川嗯了一聲,他們要去的地方,就是司徒家的。

    司徒家在這一帶應該是位高權重的土皇帝,可他沒想到,司徒鶴居然變成了通緝犯,到處掛畫像。

    閃金平原這地方,怪事兒實在太多,他的情報大概也得更新了。

    “通緝令上也沒說他犯了什麼事兒啊。”

    他們在前浡國見到的梅妃通緝令,好歹列出“謀毒皇親”的罪狀;可這司徒鶴因何獲罪啊?

    壓根兒沒提。

    賀靈川搖頭:“寇首之子,這不就是罪名?”

看來,“有罪”的是司徒鶴的老爹。

    兩人走向包子鋪,董銳又問:“畫像上的通緝犯是你熟人,你確定?”

    “司徒鶴脖子上的確有塊疤,跟畫像一樣,並且我也知道他確實出身高浦國。”姓名、特徵、出身都對得上,認錯的機率應該很小,“這應該是我在靈虛太學裏的舊識,仰善商會在這附近的生意也是跟他家做的。我只是不明白,司徒鶴好端端一個大將之後,怎麼在這裏會被貼在牆上,變成寇首之子?”

    司徒鶴是他在靈虛太學結識的學子之一,常與外國權貴金軫等人爲伍。賀靈川當時只知道他是高浦國的大將之子,卻不知道這個國家在什麼地方——

    那時候,賀靈川連閃金平原的位置都不清楚,當然更不會在意閃金平原上的小國。

    靈虛城太學集中了多少風流人物?至少過半都是世界各地的名門之後。司徒鶴的家世背景在其中毫不起眼,他自己也很少提起。

    他相當勤奮,成績也很不錯,爲人有見解。但這不是一個多話的人,通常是金軫、鄭則伍等人在前面出風頭,司徒鶴默默待在一邊。

    不過,司徒鶴喫多了酒就能打開話匣子,與賀靈川等人論一論當世英雄。

    據賀靈川觀察,這人的品性很好,就是有點軸,只要他認定的事情,八匹馬都拉不回,撞到頭破血流都不在乎。

    與鄭則伍等一門兒心思留任靈虛城的學子不同,司徒鶴幾次酒後吐真言,都向賀靈川拍胸脯保證,自己一定要回去故土,改變那裏的窮弱困苦。

    那裏,就是賀靈川如今的腳下之地。

    只有親自經歷,才知閃金平原混亂至此,才知道司徒鶴的夢想成真有多麼艱難。

    司徒鶴豪言猶在耳畔,怎麼他倒成了通緝犯?

    董銳脫口而出:“難道他爹造反了?”

    “有可能。”

    在閃金平原,要不是家裏有錢有勢,司徒鶴哪有機會去靈虛城深造見世面?他人生際遇的起起落落,大概都跟家裏綁定在一起。

    乍聞故人音訊,竟是在這個環境下,賀靈川一聲喟嘆。

    “看到這幅通緝令,我就知道,我們確實迷路了。”

    他們要去的,是司徒家的領地!這兒貼着司徒鶴的通緝令,當然不是他們的目的地。

    不過來都來了,找點東西喫再走吧。

    這裏到處有人賣水煮花生、鹽酥花生,看來本地特產就是這個,所以兩人也有點想喫花生了。

    進了包子鋪,莫看店面小,居然賣十一二種喫食,熱汽騰騰,其中之一就滿煎糕。

    “給我拿兩盤滿煎糕。”店裏只能擺下一張小木桌,兩人乾脆坐下來喫。

    這玩意兒跟賀靈川從前喫過的炊餅都不一樣,二指寬,內呈蜂窩狀,咬一口,綿松綿松的,裏頭是花生芝麻豬油糖餡兒,香甜潤口。

    還不太膩,恰到好處。

    再配上一大碗花生綠豆湯,綠豆要煮開花,花生要能顆顆漂起,舒爽!

    當然,在這種地方喫甜食,那價格也是最貴的。

    孫夫子喜甜,陪她逛街逛多了,賀靈川的味覺早就從抗拒變成了接納。

    董銳不好這一口,只要了蔥花捲餅和花生芽雞蛋餡兒大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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