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氣之潮還在噴涌，林緣沉思着，沒有馬上踏入這處未知的地方。
“在鏡幽他們的記憶裏，古修仙界的天地屏障已經被天魔們攻破。即使是後來各派的大乘半仙衝殺上天，也無力挽回大勢。”
高山破碎，河流腐化，蒼生血流漂櫓，無數的修士像流星一般隕落。
林緣依舊還記得自己從鏡幽他們記憶中看到的景象。可以說，當時的古修仙界已經快淪落爲了天魔的樂園。
但是如今，整個修仙界根本看不見一個天魔的影子，除了頂尖修士沒有蹤影，看起來無比地祥和。
“這場戰爭的最後，一定有比大乘更強的修士出手了。通道對面的古修士會是仙人嗎？”
林緣盯着漩渦通道，目光像是要看到它的盡頭。
修爲到了他現在的地步，越是提升，越是能夠感受到冥冥之中的那一道極限。就好像無限地割圓，只能逼近，卻始終不能得到真正的圓。
太玄門的變故是意外，也是驚喜，讓林緣觸摸到了疑似仙人的存在。儘管只是驚鴻一瞥，但是那完全超越了凡人的本質，在他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
平復下眼底的火熱，林緣沒有繼續掩飾自己的身形，整個人出現在了其他人的感知之中。
如果說，太玄門的變故誰最瞭解，那麼一定就是他的師尊，太玄門掌門孫洪元。
唯一的難題是，現在的他不知該怎麼來面對這一位師尊。
空間波動，幾位修士瞬移而來。
在看到通道前面站立的道人時，孫洪元等人瞳孔收縮，內心立刻緊張起來。
眼前的神祕道人目光蒼遠，一舉一動都有道韻流轉，透露着無法言說的玄妙。
看到他，幾人就彷彿看到了一片天空，有了初次體悟天道的渺小感覺。
此人絕對是化神真君！
按捺住心頭的震動，孫洪元上前一步，恭敬道：
“前輩，我是太玄門掌門孫洪元，不知前輩來我太玄門有何要事？”
林緣目露古怪地看着孫洪元朝自己行禮。
一朝登天，斬斷了紅塵。師徒、好友、敵人，都成爲了陌生人。
對於太玄門而言，他不再是曾經的道子，而是一位修爲恐怖的化神真君，是整個宗派都必須恭敬對待的修仙大能！
祕境一別，再見已不相識。
林緣壓下內心的感慨，借鑑陰冥真君墨川的經驗，開口道：
“本座是北極真君林緣，近日從一處上古祕境中甦醒，追查古修仙界往事，來到了貴宗。”
“此通道似乎通往了一處上古的戰場，其中或許會有古修仙界最終凋零的線索。不知孫掌門，是否知道其中的一些情況？本座必有答謝。”
“原來是甦醒的古修。”
“是了。我們的太玄陣也是從上古時期遺留下來的。也許就是感應到了他身上的古老氣息，才自主復甦！”
“他剛纔說的這通道通向一處古戰場？我們太玄門難道坐落在古戰場之上？”
幾位脈主神念在空中碰撞交流，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孫洪元仔細地看了看眼前的修士。
他作爲太玄門的掌門，自然知道許多常人難以接觸到的祕辛。
孫洪元知道古修仙界的凋零是因爲天魔的入侵，而太玄門的根本職責也的確是看守某道“門”。
“真君請隨我來。您想要的東西就在我們太玄大殿中。”孫洪元說道。
別看現在這位真君如此好說話，可一旦翻臉也只在片刻之間。
和他們這些新生代的修士不同，這些古修士從祕境蟄伏沉睡至今，道心或多或少都會有所變質。
更不用說他們經歷了難以想象的浩劫，宗派滅亡、道侶隕落、門人弟子死亡等，若是再有人擋在他們的面前，必遭不測！
林緣點點頭，隨着孫洪元再次來到了太玄大殿中。
“也許，真君就是我們太玄門一直等待的人。”
孫洪元走到一汪水鏡的旁邊，面容嚴肅地說道。
“孫掌門此話是什麼意思？”林緣好奇地問道。
太玄門一直在等待某個人？是我？師尊啊，以前我來太玄大殿，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林緣內心納悶，等待孫洪元的解釋。
“真君既然是從古修仙界蟄伏甦醒，那麼自然知道天魔入侵之事。”
“沒錯。域外天魔無窮無盡，魔性深種，連化神真君都隕落長空。當時的各派爲保傳承，都將最精華的弟子送入了祕境中徹底塵封保護起來。莫非，此通道的對面也是太玄門的祕境？”林緣說道。
“古修仙界的覆滅令人嘆息。不過，我太玄門在浩劫之前並不存在，也沒有祕境遺留下來。”
孫洪元目露憧憬道，
“天魔入侵的最後，世間已經沒有了一片淨土。但毫無疑問的是，我太玄門的開派祖師，正是在這種情況下創立的我派宗門，也是唯一還行走在外界的門派。”
林緣內心觸動。他見過那時的古修仙界，就連大乘半仙都只能自保。太玄門的開派祖師竟然還能創下宗門？
“貴宗祖師難不成是渡劫仙人？”
孫洪元搖了搖頭，道：“祖師什麼修爲，是誰，沒有任何的記錄留下。不過，祖師曾經留下了一句話。”
“仙玄門開，坐忘未來。”
聽到孫洪元的話，林緣體表的氣息不由得波動，整間大殿中隱隱有風雷之聲。
“屆時，山月鏡也會迎來它真正的主人。真君，收下它吧。”
孫洪元捏住水鏡的一角，將這汪清水遞給了林緣。
波光粼粼，清冽透明。
明明形體流動在眼前，卻帶着幾分虛幻不真實的感覺。
林緣接過這面巴掌大的鏡子，內心中有了一種強烈的既視感。
細細感受了一下後，林緣解下了腰間的水晶游龍劍，將山月鏡放在了它的旁邊。
呼。
風在輕輕地吹拂，本來只有劍脊的水晶劍上，一片片水光模樣的劍刃浮現，虛幻而美麗。
“真像啊。”
林緣嘆了一口氣，心中有了決斷。
“多謝孫掌門解惑。此物聊表謝意。”
林緣誠摯地答謝道，留下了十三顆珠子，離開了太玄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