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香鯨之王與帝國議長的屍骸屹立在大地之上,宛如兩座小山,還未凝固的鮮血流淌下來,散發出一陣陣的異香。
速度最快的冒險者們已經來到了這裏。對於他們來說,西國毀不毀滅都不重要,但兩位極強者的屍體可是不容錯過的寶物!
“比格斯,愣在那裏幹什麼!快來幹活!”凱撒遠征團的團長大聲喊道。
“哦!我馬上過來,團長!”比格斯心不在焉地迴應道。
他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前方的朦朧人形吸引住了。
它是什麼?它爲何在這裏?爲什麼團裏的其他人都看不見?
這些問題闖蕩新世界多年、經驗豐富的比格斯心裏卻完全沒有想到,在他眼中,前方就是世間的一切美好,長壽、美人、寶物,不及它萬分之一!
比格斯不由自主地向它靠近,就在比格斯伸手觸碰到人形的瞬間,
“波~”
彷佛是肥皂泡破碎的聲音,從指尖到頭顱,比格斯的眼中還殘留着癡迷,身體炸成了一堆彩色的泡泡。它們飄舞着,匯聚在人形之中,爲它增添了一抹迷幻的色彩。
“西國、議員議長、抹香鯨之王、大夏、新世界……仙神,有意思的世界。”朦朧的人形變得清晰,現出一位帶着黑色高禮帽、穿着燕尾紳士服的中年男子。
他站在原地,品味着逝去之人的回憶。
“不許動!”
“你是誰!你把比格斯弄去哪裏了?”
遠征團團長手搓火球,嚴厲地喝問道。數十位團員各自激發力量,持着武器小心翼翼地將男子圍了起來。
突兀出現的男子,突然消失的比格斯,詭異的情況令在場的所有人都繃緊了心中的弦。
“比格斯?世界何曾有過比格斯,世界何曾有過你們,世界,哈哈,何曾有過世界?一切都是一場夢,夢醒了,一切也就沒有了。”
男子輕輕地笑了。他摘下禮帽優雅地向着衆人行禮,隨後拄着黑紅相間的手杖從人羣間走過。
“混蛋,你到底在說什麼東西!”團長氣憤地朝男子扔出手中的火球。但火球飛到一半就變成了絨布球,然後變成了一隻青蛙跳走了。
“什麼?!”團長瞪大了眼睛,那名神祕男子在他眼中漸漸模湖。他轉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的團員們都變成了表情抽象的稻草人。他低下頭,發現自己的身體也變成了稻草杆。
“你到底是誰!”團長恐懼地朝着遠方喊道。
“哈哈哈哈,名字有意義嗎?曾經我的名字是那樣響亮,超越了星辰,可最終再也沒有人記得了。但我並不介意告訴你們。”
“幻夢星主!記好這個名字。唉,我還是心太軟了。”男子幽幽的嘆息飄蕩在大地上,但已經沒有人可以傾聽得到,原地只剩下十七個稻草人。
十幾分鍾後,幾波冒險者同時來到了這裏。他們爲強者的屍骸大打出手,其中一個火球晃悠悠地飛了出來,剛好砸到了稻草人身上。大火中,小有名氣的凱撒遠征團默默地化爲了一堆灰盡。
幻夢從帝國城出發,一步一個腳印。只是每個腳印間往往都橫跨了數裏的距離,這也是他確保自己不會丟失林緣氣息的最大距離。
“如果說宇宙是一張不斷嚴密的羅網,這個世界就是一顆樹。神奇的大源沉寂在底部,成長爲主枝幹,衍生出無數的分支。”
“既單一,又繁複。我對這個世界的主人有點好奇了。”
他沿着林緣來時的路徑不斷前行,很快來到了海岸邊。
“嘿,哥們,能搭把手嗎?我的腿陷進淤泥裏了。該死的海浪把臭泥巴衝得到處都是,如果讓我看見了那隻大鯨魚,我一定要狠狠地踢它的屁股!”
肥胖的白人男子扭動着腰,試圖拔出自己的雙腿,但顯然他不能做到。令他好奇的是,這個看起來得體優雅的男子一路走來,鋥亮的黑皮靴上竟然沒有一點泥巴。
“好心的老爺,幫彼得脫困後,也幫幫我們吧。”周圍的人也期待地看着幻夢。他們從其他國家而來,想着來西國撿漏,沒想到剛登上海岸就遇到了困難。
“嗯,氣息在這裏中斷了。有了,原來是使用了超空間捷徑。”幻夢提起手杖在半空中敲了敲,一個澹藍色的橢圓洞口豁然張開。
他邁開腳步,厚實的皮靴鞋底恰好踩在彼得的頭上,悠然跨入了洞口中。
彼得的身體沉入了泥漿,片刻後,附近的污泥開始沸騰起來,冒出大量的氣泡。就在其他人不知所措的時候,一個又一個的彼得從泥裏像蘑孤一樣生長出來。
他們的下半身是菌杆般的圓柱體,臉上帶着極爲安詳的笑容。暴露在空氣後的瞬間,彼得們就迅速抱住旁邊驚恐的人,將人們死死地禁錮在身上,緩緩融爲一體。
一時間,整片海岸上都是微微搖晃的彼得,日後被人們列爲禁區的彼得之森就這樣形成了。
……
安南城的安南廟外,幾名核能使喫力地維持着秩序。
也不知是誰傳的小道消息,說安南廟裏住着真正的神仙,改天換地無所不能。結果大量的人就和聞到了腥味的貓一樣跑了過來。
“哪個傻缺傳的?安南廟裏確實有神,可這是能說出口的事嗎?大夏這麼多人,天曉得會出什麼亂子!”護衛隊的隊長心裏罵道。
“大夥都別擠了!這裏沒有神!打擾了強者的靜修,我們大家都要倒黴!”隊長大吼道。
“那就讓我們進去!”
“如果真的沒有,我們找不到,自然就出來了!”
“對,放我們進去!”
人羣吆喝起來。
“那就給我排隊!一次100人,等裏面的人出來了,你們自然可以進去!”隊長呼喊道。
大夏開放安南廟給大衆參觀,也是因爲安南神心情好了,會從廟裏的人中挑幾個順眼的轉職爲核能使。而成爲核能使後,大家都是一家人了,會默契地保守這個祕密。
“不公平!爲什麼你們就放他進去了?他不用排隊的嗎?”人們忽然指着前方囔囔道。
“胡說八道些什麼!我們怎麼可能放人進去!造謠可別怪我手下無情,我去!這人哪來的?”隊長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名中年男子施施然地前進,他的隊友們竟不約而同地爲男子讓開了一條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