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美人……你可還想說什麼？”歐陽辯笑得如沐春風，他纖長的手指搓了搓，將剩餘的粉末消散在風中，“既然美人這麼愛寫這些書信，不如砍了雙手留在宮中觀瞻吧？”
此言一出，剩餘妃嬪們紛紛瞪大了驚恐的雙眼，她們小心翼翼地瞧着恍若失去魂魄林美人。
林美人連爭辯的勇氣都沒有了，她攥緊了手，不顧一切地衝上前來，一把抓住了身邊的寧枝的衣袖，秀氣精緻的臉蛋上露出無比猙獰的表情，兇狠地質問着，“你爲什麼要這麼做！你爲什麼要這麼做！我和你到底有什麼仇什麼怨！”
寧枝眉頭微蹙，緊抿着脣，向她投去同情的目光。
她總不能告訴林美人，她是因爲其他選項太麻煩了吧。
“來人，將林美人帶下去！”歐陽辯一揮手，一直守在四周的侍衛們上前，拖走了拼死喊叫的林美人。
寧枝一直望着遠去的林美人，神情未變，看不出是愧疚還是將這些情緒都掩埋了。
【系統：宿主，你看你差點就能救人一命，還能接近反派的，這麼好的機會……】
系統語氣聽起來很委屈。
寧枝還是那副無動於衷的表情，她沒有回覆系統。
歐陽辯呵退了其餘人，寧枝不動聲色地想要行禮退下。
歐陽辯一隻手撐着腦袋，一隻手悠悠然擡手，指着寧枝，輕笑道，“你留下。”
其他妃嬪向寧枝投來一個默哀的眼神，腳底一溜煙地就都跑沒影了。
寧枝本來想回去睡覺的，她就知道歐陽辯看起來就不會——
下一秒，冰冷地指尖就掐住了她纖細白淨的脖頸，鼻息間充盈着淡淡清泉般冷冽地香氣。
歐陽辯幾乎是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她面前，明明之前兩人之間還隔着一段距離，甚至讓人都無法察覺。
歐陽辯近處打量容色綺麗，長眉星目，眼底肅殺之意騰昇而起，他手上的力道並不輕，就這般居高臨下地看着寧枝的模樣，像是再看一個死到臨頭還在掙扎的獵物。
疼痛和窒息交錯，是寧枝最不喜歡的鈍痛感。
寧枝蹙眉，忍不住咳嗽了起來，雙眸浸潤着淚水。
“你知道朕最討厭怎樣的人？”歐陽辯加深了笑容的弧度，“便是你這般，無情的小人。”
寧枝聽到這話，眉頭舒展，居然忍不住笑了。
歐陽辯這些年來，難得見到臨死前她這般詭異的反應，“有何可笑？”
“臣妾……咳咳，臣妾笑自己對陛下情根深種，替皇上剷除紅杏出牆的美人，卻只換來陛下對臣妾……這般的想法。”寧枝雙眸氤氳着霧氣，看上去楚楚可憐。
【系統：（驚）宿主，感情你剛纔不選那個選項是準備現在用啊？】
出乎意料的表白。
歐陽辯更加出乎意料地大笑了起來，他稍微鬆了鬆手上的力量，勉強讓寧枝能夠呼吸幾口新鮮空氣，旋即道，“你可知，有多少後宮女人在死前都是這麼真心與朕這麼講的……”
歐陽辯冰冷指腹輕撫過寧枝脖頸上浮現的紅暈痕跡，看似憐惜地盯着寧枝，“你和她們比起來，甚至都不夠誠心誠意呢。”
“你可知——”他湊在寧枝的耳畔，誘惑般低聲呢喃着，“上一個這麼和朕說的女人下場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