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手敲擊着桌案，眼神飄忽，裝作隨口追問了一句，“你光說你朋友，那你是否喜歡我？”
“喜歡……”玉生微微偏頭，語氣中似乎充斥着疑惑，“非要說的話，我並不明白，所謂的喜歡究竟是什麼意思？”
“啊？”
“友人們讓我傳話，我不是很能理解這種情感。”玉生還鄭重其事地思考了一下才回道。
怎麼說呢，應該說，不愧是玉生的回答。
寧枝已經能夠裝作不驚訝了。
“那麼先生認爲如何呢？”玉生直視着她，接着問道，“玉生，是該懂還是不該懂？”
這就難爲她了。
她一向不愛管別人家的閒事。
何況喜歡和愛都是那麼宏大的主題，她自己都不一定能琢磨得清楚，怎麼教人？
【系統：你敢說不懂你就‘死定’了。】
知道系統惦記着攻略反派的事情。
寧枝沉思着眯了眯眼，掉書袋一般道，“是時候懂的時候就懂，不需要懂的時候不懂就可以了。”
不知道玉生有沒有聽明白，總之說這話的寧枝都不明白，聽起來比較有哲理，純純糊弄一下。
玉生聞言若有所思，微蹙的眉頭展露出似懂非懂的神色來。
“你年紀還小，這些事情，以後遲早會明白的。”
寧枝開始拿大人的常用話語來搪塞了。
“離及冠之年還有五年……”玉生剛開口，神色微凝，後面的話沒有繼續說完。
寧枝大概領會了他的意思，估摸着是讓自己五年後再教他，她擺擺手，隨意道，“好說好說。”
但是很快她就發現不對勁。
不是啊，五年，五年她都還要來上課嗎？
玉生斂神，恢復了平常泰然自若的樣子，“先生不是已經在教我爲人處事了嗎？”
系統在寧枝腦子裏大叫。
【系統：完了完了，你會帶壞他的！】
寧枝不滿，哪有，她一直是遵紀守法好公民。
這時，一位下人端着茶水上了高臺，他低垂着頭，不敢直視兩人，小心翼翼把茶水放在了一邊的小桌上，給兩人斟上了熱茶，擱在了桌子上，一言不發的告退了。仟千仦哾
“上次是玉生禮數不周，這是今年剛摘下的龍井，不知先生是否喜歡？”玉生舉起白瓷茶杯做了個請的示意，纖細指尖熨燙出淡淡緋色。
有水喝就好，寧枝不在意是不是什麼名貴的茶水。
“對了，你今天看這琴譜看出什麼門道了嗎？”
反正不會彈琴的事情已經拆穿了，寧枝爲了找點別的話題，乾脆問起來。
玉生低頭瞧了眼手邊的琴譜，語氣平淡又自然，“先生，我說過我不會彈琴。”
很好。
倆彈琴白癡，拿着一本琴譜，在這裏開小差。
“那要不然……你再請一個彈琴的師傅？”寧枝擔心玉生的家長，也就是國師會鬧起來。
交了學費，孩子卻壓根沒學到該學的東西，國師會不會一怒之下，把她推出去斬了？
雖然在寧枝的瞭解裏，國師重病，幾乎沒有出過場。
他的所有蹤跡全是在上一輩子的糾葛裏，玉生母親的故去對來他說是一個沉重的打擊，他自此一蹶不振，再未上朝，也鮮少出過大門。
而且，寧枝確實有點好奇。
既然玉生擁有預言能力，那麼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