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枝往前走了一步，兩人距離一瞬間拉近，表示了她的決心。
玉生凝視着她的雙眸，見她態度堅決，思忖了片刻，“若是先生所願，便依先生。”
玉生答應了。
僕人本還想開口勸戒，一邊的玉生搖了搖頭，示意他不用再說了，他也就只好閉嘴了。
一行人跟着到了國師居住的院前，院子內栽種着偌大一棵合歡花樹，在皎潔月下，微風浮動，樹影颯颯。
僕人到這裏就停住了腳步，示意兩人自己進去。
寧枝在這裏居住了這麼久，基本都是在玉生所在的樓閣附近打轉。
由於國師常年臥病在牀，她也基本沒去打擾過。
門被玉生推開，撲面而來一股濃重的藥草氣息和檀木香味縈繞，寧枝跟隨着玉生走了進去。
屋內點着幾盞昏暗的燈火，還有兩名年邁的婆婆，負責照顧國師的起居生活，此時她們站在牀頭一邊，一言不發。
寧枝視線落到牀上，牀上的人似乎比同齡段的皇帝王爺還要蒼老，也許是常年生病的緣故，他的皮相衰老的很快，但見五官深邃立體，仍能窺見年輕時的風采，仔細打量，玉生容貌也有幾分他的影子。
“咳咳……”國師重重咳嗽了幾聲，他一眼瞥到了玉生，怒氣道，“逆子，還不跪下。”
話音剛落，玉生就平淡無波地跪在了地上。
見到此情此景，玉生不鹹不淡的表情更加激怒了國師。
他眉頭緊鎖，冷哼道，“你是已經知道今天做錯了什麼罷？”
“天意？咳咳咳咳……”國師拍了一把牀板，怒不可遏道，“若真是天意，當初我就該殺了你——咳咳咳咳。”
他說完，又是一陣劇烈咳嗽，渾身顫抖着，臉頰都因此變得通紅。
玉生緊抿薄脣，對國師要殺了的他的言論恍若未聞。
似乎早就習慣了。
站在一邊的寧枝心想，估計是聖女華素死後，國師都魔怔了。
“何論……何論你如今要……姐弟相殘！”國師額頭佈滿了汗水，像一頭咆哮的獅子，“你可知唐悅是何人……她是你雙胞姐姐。”仟仟尛哾
是了。
饒是誰也不會知道，聖女華素當年不僅懷了孩子，還是雙生子，一龍一風，先出世的是姐姐唐悅，後出世的時玉生，恰巧就是第二子誕生讓多日來憂思成疾的華素難產，最終在誕下玉生後，就撒手人寰。
爲了怕雙生子一朝淪陷，全部被皇帝發現，國師與當時同樣愛慕聖女的王爺達成統一戰線，女孩由他抱回去撫養，也就是如今的安悅公主，恆親王之女，唐悅。
是以同時接觸過唐悅和玉生的寧江不止一次在寧枝面前提過，總能覺得有種熟悉感。
聞言，玉生面無表情，他像是沉默的青山一般。
良久，才道，“我知道。”
“你說什麼？”國師不敢置信。
“我早就知道。”玉生淡淡說道，“她是我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