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放心，已經有人對這種電池做了預研，您只需要做很輕鬆的製備和驗證，我會提供資料。
不過由我提供資料的技術專利要屬於實驗室，發出的論文需要經過審查纔行，以防止被仿製。”
“預研？到哪種程度了，已經有人做出來了嗎？”
對於江誠所說的模式王家岷是知道的，這就是投資方提供技術，下面的研究員作爲打工仔轉化，而非自由研究，專利當然是屬於實驗室的。
不過他對錢並不是很關心，反而對氯鉛酸電池很有興趣，這種新理念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了。現在的主流鋰電池和鉛酸電池已經統治市場很多年，氯鉛酸電池還是一個全新的領域，很有研究的價值。
但江誠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默默拿出了一份包含保密協議的合同。
王家岷掃過內容，給他的待遇是實驗室2%股份以及100萬年薪，如此豐厚的待遇讓他也不禁倒吸一口冷氣，但保密協議似乎就是代價，這封保密協議條件之嚴苛，幾乎是卡着合法線過的，要是泄密不但得賠的傾家蕩產還得過牢獄之災。
他見過相似的保密協議，那是一些重大工程參與者要籤的，他不禁有些懷疑，能讓江誠如此嚴肅對待的氯鉛酸電池有這樣的必要性嗎？
或許是看不籤保密協議就不能再瞭解更多信息，王家岷最終嘆了口氣，
“我總要知道氯鉛酸電池可不可行，發展前景怎麼樣，不過我想你們生意人不會做虧本的事。”
見王家岷刷刷簽下自己的名字，江誠也鬆了口氣，然後纔拿出早準備好的技術資料，這是他通過自行測試以及抄寫了部分整理出來的，表明了氯鉛酸電池的基本原理以及性能指標。
王家岷拿過資料就看起來，眼神沒掃過幾行表情就變得嚴肅，“咦”了一聲後直接從茶几下抽出紙筆就演算起來，沒過一會兒演算的紙就用了好幾張。
他又讓江誠等一下，自己去書房拿來了眼鏡和筆記本，埋頭一邊看資料一邊寫，江誠就在一旁邊喝水邊等。
大概過去了半個多小時，王家岷才擡起頭來，感慨地說道：
“這份資料很有價值，基本上都是正確的，對於氯鉛酸的應用也非常巧妙，避開了易爆問題提高了安全性，而且氯化鉛也不是以液體存在，而是與有機膠體混合....”
在說了一大堆江誠全都不明白的名詞之後，王家岷才下了結論，
“理論上來講每公斤1000wh是能實現的，我預計初期也就六七百的水平，最終可能會提升到800左右，已經比普通鋰電池要高一些，但是單價應該會便宜得多，我認爲可以展開研究。
不過這份預研報告誰做的？應該刊登出來纔對，不知道能不能找來他們，負責這項技術的人一定是個不走尋常路的傢伙。”
“咳咳，氯鉛酸電池的研究者是個海外華人，他已經不幸離世了，這些資料是從他手裏買下的，我希望您能將這些技術整理註冊成專利，然後在加以更深的研究。
那位研究者告訴我這種電池充電速度不快，不知道能不能改進。”
海外華人？看來華裔總是出現各種天才，王家岷感覺江誠是走了個好運，要不然那位華人憑藉氯鉛酸電池肯定能刷個十幾篇SCI，可惜英年早逝。
“好，我去招幾個學生，等你經費到位就去蓉城，還有更多資料嗎？我想知道他的工作推進到哪一步了。”
看着王家岷自信的表情江誠猶豫了一下，然後掏出了一塊電池。
王家岷感覺有些不妙，試探着說道：
“這是氯鉛酸電池？”
“準確的說，是能量密度達到1000wh的氯鉛酸電池，這一塊有75瓦時的電量。”
“......”
本來以爲是在前人開闢的道路上繼續走下去，但是前人已經走到頭了？
王家岷難以置信的接過電池，感受着手中的分量不禁有些迷茫。
1000wh幾乎就是理論極限了，既然研究都完善到了這種地步，那要他來幹什麼？
“哦，這是實驗室樣品吧？我知道你要量產的工藝肯定不一樣，我知道的，這塊電池製備肯定花了不少精力，我會盡力改進的，保證不會性能下降太多。”
沒事，工程樣品而已，實驗室生產和工業生產的質量和成本是兩回事，王家岷這樣安慰自己。
“這就是量產後的產品，我....那個海外華人還弄了一條工業生產線，月產200噸電芯。”
王家岷沉默不語，看着手中的電池陷入了沉思：
我是誰，我在哪，我是幹什麼的。
“所以，”
看着江誠掏出的更多具體技術資料，上面的內容之詳盡，只可能是批量生產後纔有的數據。
“我的作用就是整理資料，然後註冊專利？”
江誠點點頭，然後猛然搖頭，
“不，這種電池還有很多缺陷需要改進，您現在看到的資料是那位華人感覺大限將至，趕工研究出來的，一定還有改進的空間。”
江誠看不懂具體的資料，但他明白外星環境與地球一定有着差異，說不定這種氯鉛酸電池考慮到的某些因素在地球上壓根不存在，或者說外星缺少某些材料和工藝，萬一人類的某些科學就能應用在上面，以此提升性能呢？
但王家岷感覺江誠在胡說八道，因爲他已經翻到後面的不同環境測試數據，上面的種類規格之多令人驚訝。如果這都是“匆忙”“趕工”，那其他電池廠商就只能用簡陋來形容了。
他震驚於這款電池的完善程度，能夠把實物做到與理論水平相近的水平，如果真的是短時間內完成那一定是個天才，能迅速找到正確的方向並進行下去，這對一個科研工作者來說極爲寶貴。
“好吧，不過我也很好奇氯鉛酸電池的技術，光是衝着它的性能指標，能瞭解一下也很滿足了。”
王家岷還是難以相信在學術界沒有任何風聲的情況下，會有人悄悄地就走完了一條技術路線，但江誠將電池樣品交給他也不像是假的，只是有待驗證而已。
而且他已經簽了協議，江誠給的待遇也相當豐厚，而且如果只是進行技術吸收和改進，一千萬的資金還真是綽綽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