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與君闋 >第七十一章 家國大義
    楊太后看着眼前的孩子,心裏掀起滔天巨浪,她一手養大的孩子,對她露出了獠牙。

    楊太后輕聲道:“陛下要自己處理國事?”

    小皇帝昂首挺胸道:“對。”

    楊太后指着案几上的摺子道:“陛下,現在周國要與我陳國結秦\晉之好,那依陛下之意,當如何?”

    小皇帝道:“那自然是要和親,但是絕不能是攝政王的人。”

    楊太后道:“陛下,這親不能和。”

    小皇帝跳腳道:“爲什麼?”

    楊太后指着南郡道:“李無蟬不能白死……”

    小皇帝迫不及待道:“李無蟬還沒死!我,朕把他接回來,他就會對朕死心塌地!”

    楊太后一拍案几道:“糊塗!李無蟬回來有何用?一個沒有實權的將軍,就是雞肋!要一堆半死不活的棋子,於陳國的江山何益?於陛下何益?”

    小皇帝尚不服氣,反駁道:“這,這總有一日會派上用場!”

    楊太后冷笑道:“總有一日?爲了這個總有一日,現在就要委曲求全!”看小皇帝還要說話,楊太后單刀直入,“這個李無蟬到底是誰的人,陛下難道不知道?他會因爲你把他救回來就對你感恩戴德?陛下,沙場鐵血的將軍莫非這麼好收買?”

    小皇帝面色難看,楊太后緩和了語氣道:“陛下,哀家不貪戀權位,哀家現在沒有還政與陛下,是因爲陛下現在還沒有能力處理國事,待陛下成年,哀家自會深居內宮,不問朝堂之事。”

    小皇帝一言不發,冷着臉轉身就走。

    望江南。

    “呂木被貶了。”謝松照看了眼信件,淡淡道。

    顧明朝將茶煮得滾沸,道:“呂木已廢,下一個是誰?王臘?”

    謝松照捻着棋子,沉吟未決,茶都滾了三滾,方纔道:“明朝,此事……你選一個。師父替你解決了。”

    顧明朝斟了盞茶道:“這事我就不能自己來?”

    謝松照落下最後一步棋,道:“現在不出手,就是來日回陳國的後路。”

    顧明朝將茶推過來,道:“我知道了。就張且酩吧。他身爲副使卻客死他鄉,而與太子交好的王臘卻回去了,縱然顧長堪信任他,但三人成虎,也終使他不能成大器。”

    謝松照將棋子撿回簍子裏,輕聲道:“太子後宮近來如何?”

    顧明朝嗤笑道:“譚聽涓賣力,其他人看戲。”

    謝松照道:“譚家,終是難成氣候了。”

    白拾站在門外慾言又止,面上憋得通紅,顧明朝道:“要說就說,誰藥啞了你不成?”

    白拾道:“侯爺,公子,太子晉譚聽涓爲良媛了。”

    顧明朝道:“不過這等小事罷了,也值得你大驚小怪。”

    謝松照道:“上天欲其滅亡,必先令其瘋狂。”

    白拾恍然大悟躬身退下,顧明朝將炭火又添得更旺些,道:“譚冠誤要低調,可惜他的女兒不願意。”

    謝松照剛要說話,白拾又折身回來道:“侯爺,公子,還有一事,譚夫人金宮了。”

    顧明朝道:“這個柳氏要做什麼?我現在進宮。”

    謝松照道:“坐下,上位者最不喜有人揣摩心意和探聽虛實。”

    顧明朝焦急道:“這……這要知己知彼方能……”

    謝松照道:“坐下,喝茶。白拾,你退下吧。”他提起茶壺給顧明朝續上,“明朝,柳氏進宮是爲了看女兒,你呢?你是爲了什麼?”

    顧明朝道:“之前,我與譚冠誤……唉呀!”

    謝松照道:“不要覺得這事有多大,放心,皇后可以擺平。咱們喫完茶也該辦正事了。”

    正陽宮。

    柳寒溪在正陽宮碰了壁,皇后今日禁閉宮門,不許人來請安,柳寒溪頂着數九寒天的落雪,站在宮門口不肯離開。

    琴羽爲難道:“譚夫人,娘娘自打武寧侯薨逝,便時時心神恍惚,只得閉宮修養,夫人今日來得着實不巧。”

    柳寒溪不聽,只有一句話,“你替我問娘娘,我可有對不住我與她的這份情誼的時候?”

    琴羽臉色有點僵硬,緩了口氣道:“夫人,娘娘方纔喝了藥,睡下了,您若是真要等,您就隨我進偏殿稍作歇息,您何苦在這裏程門立雪?”

    柳寒溪冷笑道:“程門立雪?琴羽姑姑,我這就是程門立雪了嗎?我爲何而來,難道姑姑不知道嗎?”

    琴羽嘆氣道:“夫人,正因爲婢子知道,所以才分外焦灼。這事您要娘娘如何做?譚良媛現在與太子殿下正是情投意合之際,娘娘如何能棒打鴛鴦?”

    柳寒溪聽得眼淚險些落下來,哽咽道:“琴羽姑姑,譚良媛就是個孩子,她不應該是這場局裏的棋子。”

    琴羽佯裝不懂道:“夫人,這怎麼會是局?太子殿下就喜歡譚良媛的率真。今晨太子殿下才帶了譚良媛來請安。”

    柳寒溪道:“琴羽姑姑,我要見皇后娘娘,我不與你說。”

    琴羽看着她實在堅持,也不說話了,轉身進去拿了件大氅出來,道:“夫人,莫要着涼了。”

    柳寒溪不予理會,就這麼站在大雪天裏。

    旁邊的婢子接到琴羽的眼色,躬身悄悄退下。

    不一會兒婢子就帶着譚聽涓急急忙忙趕過來,譚聽涓抓着柳寒溪冰冷的手指道:“娘,你怎麼來母后宮外站着?母后今天要閉宮修養,你在這裏等多久都沒用,母后吃了藥都要睡足三個時辰。”

    柳寒溪剛要說話,一陣風吹過來,她偏頭就是兩個噴嚏,渾身寒顫。

    譚聽涓微怒道:“琴羽姑姑,就算母后閉宮,你也不能讓我娘就在冰天雪地裏站着!”

    琴羽從善如流的跪下道:“是,婢子的錯,請譚良媛責罰。”

    譚聽涓道:“我娘在這裏站了多久,你就跪多久吧。”

    柳寒溪剛要說話,譚聽涓就把她推搡着進轎子裏。

    到了香絮閣,柳寒溪被這裏的金碧輝煌震驚得久久不能回神。

    坐下來聽譚聽涓絮絮叨叨了半天,柳寒溪突然道:“你爲什麼說,太子是真心愛慕你?”

    譚聽涓微微紅了臉,嬌俏地喊道:“娘……”

    柳寒溪顧不得這些小女兒情態,抓着她問:“聽涓…譚良媛娘娘君心難測,你爲何斷定……”

    譚聽涓微微不滿道:“你看我這裏的裝潢,你看我的排面,殿下雖然第一夜沒有來我這裏,但之後他是補上了的。鳳冠霞帔,一樣不少!不是桃夭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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