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松照道:“他倆也要休息,你總不能讓他們一直守着吧?”
顧明朝道:“我,我守着,行了吧,我也跟着他們練了這麼久了。”
謝松照道:“你這孩子,倔的很。我是說,要師出有名,你跟我說遇神殺神,遇佛殺佛,戾氣這麼重,茶都白喝了。”
顧明朝給了他一記白眼,道:“謝侯爺,你還記不記得我在你侯府住下的第一晚,和潘舟宜宴會結束後回府的路上?”
謝松照道:“記得……”
顧明朝道:“那時候難道遠岫和歸鴻不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嗎?”
謝松照道:“那不一樣,在燕都裏,他們那些人都有點怕,不敢下死手……”
最後在顧明朝的目光裏說不下去了,自己倒了盞茶,偏頭喝起來。
南國,永寧宮西廂院。
蕭皇后坐在院子裏,落暉給她膝上蓋着厚厚的狐裘,猶然不放心,整個西廂院被翻了個底朝天。
梁菱歸跪在蕭皇后腳邊,啜泣道:“娘娘,您要找什麼呀?妾才搬來西廂院,怎麼可能有髒東西,那一定是被人陷害的!”
蕭皇后充耳不聞,只吩咐讓人把她嘴捂上,將外衣扒掉,跪在南國冰冷的三月天裏,冰冷刺骨,梁菱歸不斷打顫,眼淚在臉上橫流,沒有梨花帶雨的美感,只無端地叫人噁心。
蕭皇后道:“她之前住的院子搜乾淨了嗎?”
落暉給她裝好了湯婆子,道:“搜完了,一寸一寸的找,一個暗格都沒放過,沒有任何可疑的東西。”
蕭皇后道:“傳諭後宮,各宮大開宮門,御林軍搜查。”
落暉起身給她披了件妝緞狐褶子大氅,將她脖子一圈圍得嚴嚴實實的,這才轉身道:“傳皇后懿旨,無論宮苑大小,皆大開宮門,以便御林軍搜查,凡違抗者,立斬不赦。”
梁菱歸連連搖頭,眼淚鼻涕淹了整張臉,落暉失去了耐心,道:“上二十脊杖。”
十個脊杖下去,背上衣襟大開,血肉牽連,落暉瞧着筋骨斷得差不多了,便喊了停。
但梁菱歸已經口不能言,眼前一片混沌。
落暉眼神環顧四周,微微勾起脣笑道:“提酒來,潑醒。”
“我對你們的作用到底是什麼?”
意料之中的聲音出現,落暉並不喫驚,手下的人依舊將酒潑上去了。梁菱歸慘叫連連,恨不得在打滾。
君平要衝上來,御林軍刀劍出鞘叉住了她,落暉嘲諷地笑道:“你是不是覺得她對你忠心耿耿,這樣的酷刑之下都不吐露半個字。”
君平道:“這傳出去,怕是對皇后娘娘的名聲有礙。”
落暉道:“這些年,娘娘只有賢明之稱,何來惡名?還沒醒,給我潑。”
君平雙手掰着槍柄道:“你真是條忠心耿耿的狗。”
落暉道:“娘娘面前,一介罪人怎麼還敢站着?”
御林軍手上一用力,君平膝上受不住力,噗通就跪在亂石子上。
梁菱歸略微轉醒,偏頭眼淚汪汪地看着君平,落暉嗤笑道:“你若是真的想護着她,你難道不應該早早就出現,不讓她受一點苦,可是你躲起來了,你想看看她的心思,不是嗎?”
梁菱歸的眼神卻沒有任何變化,落暉有些驚奇,君平道:“我回來,就是想問問,爲什麼和我們商量的不一樣?我這個孩子,白白沒了!”
蕭皇后道:“馬飛所繫何人,他是你母家表兄的侄兒,他斷不會害你,你與他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你被人做局了還不知道,竟敢在這個時候跑回來,壞我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