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早已經認命一樣,無數長相各異的種族在一羣手持猩紅長矛的天人族押送下,排着隊列朝着外間走去。
順着這人流剛一出這座所謂黑獄的大門。
陸乙就被頭頂投射而下的溫暖天光弄的目光一愣。
“這荒蕪大地不是荒蕪枯寂一片嗎?哪裏來的陽光?”
看着天空中一片碧藍如洗。
陸乙眉頭微皺中並未停留,而是在身邊那耳朵豎直的狼女空空依偎下一步步前行,很快就來到了鉅艦上的一處甲板上。
到了此時,他身後纔再次傳出那袖珍人甕聲甕氣的唏噓聲。
“天人族雖惡,這穹頂之術卻厲害的很!”
“我自問走過許多種族,這般舒適的天穹日光……只有天人族的穹頂都市纔有!”
隨着後面那袖珍男子話音落下,陸乙已經隨着人流來到這甲板一角。
從此處向下看去,赫然是一片鬱鬱蔥蔥生機之色。
大片大片整齊良田緊密排列,甚至一眼望不到邊。
正下方,更有一座稍顯簡陋的小城屹立。
到了這個時候,聯想到之前那袖珍人所說的話。
陸乙心中隱隱就浮出些猜想來。
“這是人造穹頂技術?”
“地星萬族,在這外星球一樣的荒蕪大地……搞起了殖民技術?”
心中剛剛猛的閃出些莫名古怪。
不遠處的人羣中,已經猛的傳出一陣陣混亂來。
接着,附近原本密密麻麻的人羣瞬間就以一種迅捷的速度彼此分開。
到了最後,竟是在甲板上形成涇渭分明的數股,將中央的一塊空地直接空了出來。
而袖珍人與狼女空空這一幫,赫然是人數最少的。
到了這時候,隨着一羣個頭巨大的異族紛紛頂到衆人身前。
讓陸乙意想不到的是,原本緊緊依偎着他的那位狼女‘空空’,竟然呲着牙走到了最前方。
難言的寂靜中,空中也不知何時多了幾股猩紅遁光,正是幾個頭生四目的天人族修士。
就彷彿例行慣例一般。
遁光過來後,幾人連多看下方無數囚徒幾眼的意思都沒有。
手中猩紅之光一閃,空中瞬間就有無數東西朝着空出的甲板跌落。
其中既有血淋淋的野獸,也有各種瓜果蔬菜,麪餅。
隨着無數東西“呼啦啦”從天而降,瞬間就在甲板上形成一座小山丘。
這時候,上面纔有個天人族女子冷冷道:
“今日還是老規矩!三刻之後,衆人各歸牢房!”
說完,整個人就再次化作一道遁光,朝着鉅艦更高處的甲板落去。
這時候,陸乙身後的袖珍人才想起什麼一般,小聲道:
“小子,我名山緞。”
“等下若是打起來,你跟着我就是!”
“在這裏萬萬不能受傷,否則就會被挑出去,獻給‘無望天’!”
隨着山緞這話落下。
不遠處的人羣中,已經有個小巨人般的可怕身影微微上前一步。
猙獰無比的鱷魚頭顱中,泛起的更是殘忍與冰冷的光。
“有誰不服氣?自己站出來領死?”
隨着鱷魚人這一番話。
似乎所有人都知道它的厲害一樣,根本沒人出聲一句。
以自己杏黃色的冰冷豎瞳盯着附近掃視一圈後。
鱷魚人才咧開大嘴,露出許多鋒利獠牙道:
“看來無人有異議?”
“好,那今日口糧……我就拿走一半了!”
“……”
“什麼?”
“一半??”
“舍庫!你們若是拿走一半,我等喫什麼?”
隨着附近人羣中發出許多散亂聲音。
鱷魚人舍庫冷哼一聲,冰冷目光就這麼惡狠狠的朝着附近掃視道:
“你等喫什麼,關我什麼事?”
“今日,我就是要拿走一半!有誰不服氣,儘管站出來!”
說着,目光更是不知爲何的,投到了陸乙這邊。
或許是陸乙目光古怪,沒有和其他人一樣躲避這舍庫的兇惡目光。
後者乾脆就雙眸一凝,瞪着陸乙道:
“小子,你是不服氣?”
“……”
“我?”
見對面那身高起碼一丈多的鱷魚人目生兇惡,盯着自己瞧。
陸乙眼中剛閃出些怪異。
身前已經多了個身形嬌小的身影,赫然是之前那將他當做同族的狼女空空。
口中,更是絲毫不相讓的呲牙威脅起來。
“舍庫,你再多看一眼!我就摳了你的眼珠子!!”
“……”
“哦?”
伴隨對面舍庫裂開大嘴殘忍笑容。
狼女空空後面的陸乙已經看不下去了。
他假裝被俘跟那羣天人族回來,可不是來玩什麼黑獄風雲的。
心隨念動。
當狼女空空與對面舍庫剛剛彼此惡狠狠盯着,彷彿隨時準備動手時。
陸乙已經自後面一步踏出。
幾乎眨眼之間,就在無數萬族的目瞪口呆中,站在了舍庫的身後。
接着,就是彷彿山峯傾落的狠狠一拳。
“什……麼?”
兩隻眼睛瞪的滾圓。
對面的狼女空空剛看着陸乙露出不知所措的神色。
附近空中,已有數道猩紅遁光直接飛來。
幾個穿着束身袍子的天人族修士已經在空中停穩,一個個將手中猩紅長槍對準陸乙。
爲首的,赫然就是方纔過來傾倒食物的天人族女修士。
“一拳將鱷人舍庫打死了?”
看着地上一片堪稱慘烈的狼藉場面。
天人族女子四隻眸子不過朝着陸乙身上一轉,甚至還未能來得及說其他話。
陸乙已經將自己右臂袖子微微撩起。
露出他手上一圈圈纏繞,彷彿活物一般蠕動變形的‘無望印’來。
到了這一刻,四周許多異族並未瞧出什麼。
可天上幾個天人族修士,卻是紛紛面色大變。
爲首的女修士更是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的盯着陸乙外露的‘無望印’道:
“這,這是……無望聖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