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乙雖然心中泛出些思索,面上卻皺眉道:
“大巫師今日約我相見,莫非就是想說這些?”
“若是這樣,恐怕沒什麼可談的了!”
說話之間,竟是直接沸騰起身周的蒼翠遁光,眼看就要轉身離去。
“哦?”
見陸乙這邊一言不合之間就要離去。
立於空中的都巢美眸一閃,才淡淡道:
“陸乙,你是個聰明人。”
“今日我爲何來尋你,你心應當有數纔對。”
“……”
說這一番話時,都巢不僅整個人緩緩向上飄浮少許。
身上原本貼合身段的一襲黑袍,都在無風自動中飄動起來。
眸中,更是亮起了如夢似幻一般的碧綠色澤。
“你來荒蕪大地,恐怕有一樁大事要辦吧?”
“此時此刻,你既然投了混沌天……那樁事情,不如由我代勞如何?”
“待到將來,這一樁功勞……也足夠讓你在天母座下有個一席之地!”
“……”
“我要辦的大事……由你代勞?”
猛的聽着這話,再看對面都巢眸中不斷逸散而出的深沉碧綠。
陸乙渾身蒼翠光芒巨震,瞬間就朝着後方暴退起來。
“呵呵。”
面對彷彿化作一道流光般,不斷朝着後方暴退的陸乙。
都巢少女一般的面孔上,露出一縷自然至極的甜甜笑容來。
“陸乙,此處不是天外。”
“沒有那一位親自下場,你如何逃得出我的手心?”
“世間多苦厄,唯有信奉天母……纔有踏足那最後的喜悅之地!”
“此時你不懂,我不怪你。”
“不過,你身上的東西在此時此刻……卻是重要之物!”
說話之間,竟整個人緩緩踏步。
就彷彿常人在水下行走一般,以一種及其艱難晦澀的腳步挪動起來。
整個人更是越走,步伐便越輕快靈活。
“這是要……硬頂着大漢之天的壓制追擊我??”
猛的見都巢這動作。
彷彿一道長虹般後退的陸乙一愣,眼中露出的唯有不可思議之色。
作爲呂布燃燒自身煞氣點亮的餘燼。
這片大漢之天在陸乙看來,幾乎就是一片絕對屏障。
別的不說,光看天人族的偏荒將軍集蒙一烈集結大能數十又結陳兵上千鉅艦,卻不敢踏進一步。
就能瞧出些厲害。
似都巢這樣的真君大能,最是惜命無比。
又怎麼可能輕易踏入能壓制自己一身修爲的異界之天?
陸乙這邊一愣神的功夫。
身形愈發靈動的都巢卻並未繼續朝着陸乙這邊追擊。
先以自己美眸朝着天空一掃,才嘆息道:
“這片天光之下的混沌天命果然熾烈!”
“以我的實力進來,都幾乎要被壓下一層境界。”
“不過……”
眸光輕輕自陸乙身上掃過。
眼中幾乎被碧綠之色填滿的都巢卻是話風一轉,突然轉到了神祕莫測的方無涯身上。
“當年若不是他在棲霞界佈下無上法壇,像那樣一處世界……哪怕以天母的浩瀚偉力,沒有個數百上千年都根本拿捏不住!”
“只可惜那法壇最精妙處,只有他一人知曉!”
“此時此刻,你既然來了荒蕪大地……想必,身上已帶着完整的法壇?”
“……”
“想要方無涯給我的法壇?”
堪堪將遁光在數艘屬於蒙安的鉅艦前停下。
陸乙目中哪怕涌出無窮警惕,卻也沒有再向遠處逃遁。
他面前宛如少女般的大巫師都巢,是真君之境的擎天巨擘。
若論遁速,哪怕他身懷青龍偃月刀這樣的武聖佩兵,都不可能比的過她。
更何況……
“我又爲何要逃?”
心中念頭這麼一轉。
一道信息已順着冥冥之中的某種連接,直接朝着數百里之外盪漾而去。
“呂布身負鬼神之力,不死不滅!”
“此時都巢被大漢之天壓制實力,未必鬥不過她!”
“至於方無涯的法壇……”
身形一邊緩緩朝着下方陷入混亂的鉅艦降下。
陸乙盯着邊界處都巢的目光中,更顯冷淡。
大修士法力參天,神通無匹。
哪怕當日大乾女帝給陸乙瞧的那張‘天下山水全圖’,都附帶有神通之力。
只要那位女帝不想,陸乙便記不住一丁半點。
而方無涯那法壇的防盜技術,自然又要更上一層樓。
此時此刻,那堪稱繁複至極的法壇之術……就靜靜的存在陸乙的識海之中。
……只此一份。
今日若真是將之給了對面都巢,陸乙自己……就沒了截胡的機會。
陸乙的沉默之中。
不遠處和他不過相隔數裏的都巢也並未繼續前進。
一雙閃着碧綠之意的瑰麗眸子就如等待着什麼一般,直直千里大漢之天的深處。
口中,更是輕輕一笑道:
“陸乙,我知道混沌天已在荒蕪大地佈下一枚棋子!”
“你此時此刻,可是在等他來?”
“也好,待我鬥敗了他你便能明白,那一位雖然同爲天外魔神……與無上天母,也要差了不止一……”
一番話尚未說完。
遠處的天邊,瞬間便從無到有的出現了一道細密黑線。
接着,鬼神呂布帶着些猙獰怒意的聲音,已隔着不知多遠的距離遙遙傳遞過來。
“哪裏來的雜碎,敢在我大漢疆域……冒犯至尊?”
“簡直找死!!”
令人耳膜生疼的怒吼聲中。
遠處原本只是一道細密黑線的漆黑,也一下子飛近了不知多少。
正是一片遮天蔽地,泛着無盡熾烈恐懼的煞氣之雲。
雲端之上,一身獸面吞頭鎧的呂布持戟而立。
眸中猩紅一片,望向都巢的目光之中,盡是無法用言語到處的盛怒。
“你便是混沌天在荒蕪大地的棋子?”
眼見渾身散發着恐怖殺氣的鬼神呂布怒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