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乙心中驚愕,根本就完全無法停息半分。
方纔她那些話語雖短。
可其中透露出來的信息,卻是一個比一個重量級。
“那一位?”
心中幾乎連思索都不用。
陸乙就明白,這陳寄星所指的‘那一位’是誰。
“方無涯……”
目光凝視着對面的陳寄星凝視片刻。
陸乙才微微皺眉道:
“那一位不過帝君境界,值得您這樣一位神君……親自開口爲其求情?”
“……”
隨着陸乙這話出來。
對面的陳寄星,或者說寄星神君脣邊,卻是露出一縷玩味之意。
“您可以是地星陸乙,也可以是天外混沌。”
“無涯帝君……莫非就只能是無涯帝君?”
“……”
“什麼??”
猛的一聽這話。
陸乙看着對面陳寄星眸中幾乎不加掩飾的玩味之意。
又怎麼可能聽不懂她的話。
“方無涯,竟是神君之境?”
這一下,陸乙雖然臉色並未動彈多少。
可心中掀起的滔天駭浪,卻是一刻未停。
神君,神君。
這境界,起碼在陸乙如今所知……已是地星絕頂。
哪怕人族古天庭鎮壓地星的年代,神君也是修行的盡頭。
每一位,都是無上大能。
“神君……”
回想着自己遇見方無涯的一樁樁,一件件。
陸心裏終於嘆息一聲。
明白自己哪怕對方無涯忌憚至極,終究還是小瞧了他。
“難怪方無涯能從上古年間,就在地星留下無數佈置!”
“若非超脫世間,據說與天地同壽的神君之境!”
“……又哪裏來的那麼多壽命?”
念頭到此。
陸乙纔再度瞧着對面陳寄星,淡淡道:
“既然如此。”
“陳寄星,也不單單是陳寄星了?”
“……”
出乎陸乙意料的是。
他這一句反問後,對面的‘寄星神君’臉上,卻是露出一縷淡淡的惆悵來。
口中,更是學着陸乙一般,嘆道:
“陸乙,陸總長。”
“我知你心中在想什麼,只是有些事情……哪怕我想說,你也未必聽的到。”
“我只能說,昨日我是陳寄星,今日……亦是陳寄星!”
“今日相見,不過是想勸你一句。”
“得饒人處……且饒人!”
說完,竟是不等陸乙皺眉開口。
就向後退了數步。
面色,更是再度化爲彷彿高高在上般的漠然。
“說了這麼許多,也到了時間!”
“下次見面時是敵是友,全看陸總長……如何選擇了。”
話音落下。
這寄星天門之內,已莫名閃出無數閃爍着聖潔之意的雪白雲氣。
雲氣密集,如同大霧。
不過頃刻間,就將其中一切盡數遮蔽。
緊接着,這雪白霧氣更是彷彿自行膨脹一般。
當霧區緩緩變淡散去後,四周已不是那天光璀璨的金黃雲海。
而是來到了一處莊嚴古樸,盡是蠻荒之意的古老宮殿中。
宮殿盡頭的一座石臺上,一枚散發着雪白之意的珠子緩緩飄浮。
光是看到那枚珠子。
陸乙身邊的奧莎-克莉福德就悶哼一聲。
脣邊,瞬間溢出一縷泛着五彩之意的污血。
“這珠子……竟這麼毒?”
隨着後面金髮修女臉色化爲慘白,陸乙更是整個身形都顯得有些縹緲起來。
作爲他‘降臨’的媒介,奧莎-克莉福德若是出了問題。
陸乙,瞬間就會失去對這裏的一切觀察。
“許多年前,有遠古天蜈隕落於此……”
這邊身上涌出無數混沌之力涌入奧莎-克莉福德體內,祛除那些單憑目光直視……就能侵襲她的天蜈之毒。
陸乙,更是沿着腳下全是光華巨石鋪就的步階,緩緩向大殿盡頭行去。
這枚珠子他若想帶回地星,此時就要先想辦法處置。
否則不論奧莎-克莉福德還是依然陷入昏迷的李真,都沒有攜帶其離開的能力。
一步……兩步。
當陸乙緩緩渡步,來到石臺正前時。
才發現臺階之下,竟是放着一方石匣。
匣子旁,更是緩緩逸散着一行雲氣組成的小字。
【天蜈聖珠,爲日後一件大事所需!】
【今日,贈與陸議長。】
“……”
“送我?”
隨着陸乙目光從那行雲氣上一掃而過。
那‘字條’,更是瞬間消失無蹤。
下方石匣,更是悄無聲息的自行打開。
接着,就是一縷五彩神光從其中照出。
一個眨眼的功夫,就將石臺之上的‘天蜈聖珠’吸入匣中。
“……”
匣子閉合後。
原本籠罩整座宮殿的淡淡死意,更是一下子消失無蹤。
“陳寄星!”
以自身混沌之力將匣子收起。
陸乙一邊朝着後面半跪於地,大口大口嘔出五彩污血的金髮修女行走。
目中,更是露出許多思索來。
今日若無陳寄星提供的匣子,陸乙想處置這枚珠子……風險不小。
最起碼,他若是想讓奧莎-克莉福德活着將東西帶出去。
就要直接顯化天外混沌的真正偉力。
可若這麼做。
幾乎就等於與這片倒影中的無數古天庭大能直接開戰。
哪怕能贏,陸乙也收穫不到什麼好處。
萬一不小心輸了,那纔是真正血本無歸!
“所以陳寄星向我示好,是爲了保方無涯?”
陸乙的思索中,短短一段路也瞬間走完。
地上不斷嘔出五彩污血的金髮修女臉上,也逐漸恢復了幾分血色。
這時候,陸乙纔將手中石匣向奧莎-克莉福德手中一丟。
淡淡道:
“這匣子,帶好。”
“出去後,好好保存……等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