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德甚至已能在‘陸顯’慘白臉上,瞧見許多活物般蠕動的恐怖血絲。
這時,端坐高處石椅上的‘城主’,似乎也察覺到了這邊的情況。
帶着些孤傲之意的眸光不過一轉。
已看着陸顯身邊的莊德淡淡道:
“此人妖魔之毒顯於面上,一盞茶內便要化爲妖魔倀鬼。”
“再不動手,等他化作倀鬼……就要更難處置了。”
“……”
“我……”
眼中閃出些掙扎之意。
哪怕莊德心底已明白。
這一關重點,就是要與前方嚴四鴻還有行介爭奪‘解毒丹’獻給城主。
可此時看着臉上浮現許多漆黑血絲的陸顯,卻根本難以下定決心。
“陸兄救我性命,此時此刻……我如何能棄他?”
“可……若不救城主,這試煉之地的妖魔之禍,又無法平定。”
隨着心中萬般念頭轉動。
沒等莊德下定決心。
站在他前方不遠處的嚴四鴻與行介,卻是根本摁耐不住了。
相比被陸乙一路觀察的莊德。
他們一行人過來這邊的路途,只能用腥風血雨來形容。
以至於等終於來到這城樓之下時。
原本數十人的洞天修行人,只剩下嚴四鴻與行介還活着。
剩下的人,要麼在城牆之下被白甲軍亂刀斬死。
要麼,就死在了城頭猙獰妖魔的口中。
“獻丹者,便是這一關贏家!”
隨着心中閃出貪慾。
身上甲冑沾染着些許血污的嚴四鴻,甚至已直直朝着遠處鐵櫃撲擊而去。
口中,更是大叫道:
“卑職,這就去爲城主大人取丹!!”
話音落下時,整個人甚至已衝出丈許。
“什麼?”
見嚴四鴻突然朝着鐵櫃撲去。
一邊行介眼角一縮,也顧不得什麼別的,直接就追着嚴四鴻同朝鐵櫃而去。
一路上兩人雖無半點溝通,可彼此之間都有氣機牽引,明顯是擔心對方突然偷襲。
隨着兩人這邊撲擊而出。
後面仍面露糾結複雜的莊德目光也是一愣。
可還未等他做出反應。
之前衝向鐵櫃的嚴四鴻與行介,卻像是猛的撞上一層無形壁障一般。
直接就在一陣“噼噼啪啪”的電光聲中,被炸的向後橫飛起來。
“這鐵櫃上,有陣法相護?”
莊德的一愣神中。
方纔橫飛而起的嚴四鴻與行介,也紛紛臉色難看的從地上爬起。
其中行介更是猛的一咬牙,望向了不遠處端坐的白髮城主。
“城主大人!這鐵櫃附近有厲害陣法相護!”
“我等現在實力不過先天,又如何能靠近?”
“……”
“哦?”
面對莊德這詢問。
獨坐高處,一身白甲的城主已目露冷淡道:
“解毒丹乃城中重寶,有陣法相護有奇怪?”
“速速爲老夫取丹!誰先將丹藥獻上……老夫還有樁大事要交託他去辦!”
嚴四鴻與身邊行介都是齊齊倒吸一口涼氣。
再次望向身邊彼此的目光除去敵意,卻是齊齊多出些疑色來。
半晌後,還是行介嘆氣一聲道:
“嚴師兄,你我此時都不過區區先天武者罷了!”
“這陣法若只憑自己,八成難以破去!”
“此時不如暫且聯手……等破了陣再說?”
面對行介這話。
一臉絡腮鬍子的嚴四鴻眸光一動,也點頭道:
“師弟說的是,此時合則兩利!”
“至於後頭的……就等破了陣再說!”
說罷,兩人目光……更是齊齊望向了後頭莊德。
“兩位這是?”
見兩人目光直直轉來。
莊德眼中剛剛閃出些警惕,就聽其中行介淡淡道:
“莊師弟,你與嚴師兄之間的恩怨,與我無關!”
“只是我等此時身處試煉之地,這些細枝末節……不如暫且擱置如何?”
“有什麼事情……就等出去後再說?”
一番話說完,行介更是瞧向身邊嚴四鴻道:
“嚴師兄,你覺得如何?”
“……”
“我?”
呵呵冷笑兩聲。
嚴四鴻朝着莊德臉上一掃,口中卻是冷冷道:
“既然是行介師弟開口,你我的帳……就等出去後再算好了!”
說罷,更是看都不看莊德一眼。
打量着遠處鐵櫃附近顯現出紋路的無數靈光道:
“這陣中附有天雷之力,最克武者罡氣!”
“師弟對於如何破陣,可是有頭緒了?”
“……”
“問我如何破陣?”
聽着耳邊嚴四鴻的詢問,行介將身上厚重甲冑解開幾塊,皺眉道:
“如今我修爲全失,往日裏學的那些破陣之法……更是一概無法使出。”
“要如何破此陣,一時半會……還真是沒有頭緒!”
兩句話說完,未等行介繼續皺眉開口。
遠處獨自端坐的白髮城主,卻是冷冷開口道:
“真是一羣廢物!”
“連鐵櫃旁這區區一點神雷法……就能難住你等!”
說着說着,更是神色孤高冷漠的,說出令在場衆人神色一驚的話來。
“城中百姓身上,多混有妖魔之血!”
“鐵櫃之上晶石更是已許久未換,你等只肖以鮮活之血潑灑,激發其中雷力!”
“用不了多久,其中陣法便會靈力散盡!”
伴着白髮城主這一番‘提點’。
行介雖是畢恭畢敬的拜謝城主‘指點’,可目中閃出的驚疑之色,卻是愈發的濃郁起來。
一旁嚴四鴻,更是眯起眼睛低聲道:
“師弟,既然城主大人如此說……你我不如試試?”
說罷,目光不過隱隱朝着莊德身邊臉色慘白的‘陸顯’以及黑臉漢子‘曹老粗’一掃。
竟是將腰間長刀抽出少許,直接在自己手掌劃了一刀。
剎那間,鮮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