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空洞附近不斷瀰漫,能緩緩侵蝕一切的‘舊日軍霧’,幾乎就像他肢體的延伸一般。
……堪稱指哪打哪。
此時陸乙不過念頭稍微動彈。
原本被不知名力量排斥出的巨大空洞內,立刻就有無數沸騰翻滾的‘舊日軍霧’滾滾而來。
接着,更是將停泊在正中之處的那條蛟龍艦團團覆蓋其中。
隨着四周體積樣式各異的舟船陷入驚慌。
站在百丈戰艦上的陸乙耳邊,已經緩緩傳出個顯得及其蒼老的聲音。
“老朽敖重,在此……見過公子乙!”
“不知您突然相召,有何吩咐?”
“……”
“這聲音,是這條蛟龍艦之上的蛟靈?”
聽着耳邊的蒼老之聲。
陸乙並未在意其與其他‘蛟龍艦’不太一樣的聲音。
而是在神念盪漾中緩緩道:
“我有急事要去鐵霧城,沒時間在此處等候!”
“此時此刻……可能出發嗎?”
隨着這邊陸乙淡淡聲音落下。
顯得及其蒼老的敖重倒是並未露出什麼難色。
而是繼續以自己稍顯緩慢的聲音緩緩道:
“在此處等候,本是我身上那下民神君的意思……說是還要在此處等上兩日!”
“若是公子乙有事,此時自然可以出發。”
“不過嘛……”
聲音先是在此處一頓,敖重才繼續淡淡道:
“若是如此,那下民神君便不能留了!”
“否則等回了鐵霧城,我這一身老骨頭……怕是經不起折騰!”
一番話在敖重嘴裏說出時,堪稱不徐不疾。
語氣淡然的,就彷彿說的不是自己之事。
但這些話若是聽在陸乙耳中,卻又不是那麼回事了。
“此時要動,就要先除了這敖重身上的神君?”
眸光一動。
陸乙立刻就明白了敖重這老蛟龍的意思。
“蛟龍艦能被鐵霧城所用,靠的全是所謂‘相性’!”
“許多事情恐怕早就成了規矩定例!這敖重若是無故擅作主張,自行動作。”
“回去之後,保不齊就要被仔細研究審問了……”
隨着這邊心中念頭一轉,陸乙乾脆就以神念盪漾道:
“如何對你有利,你便如何辦!”
“總之,等下我就要你直接騰起遁光,前往鐵霧城!!”
隨着陸乙這一聲淡淡吩咐。
敖重原本穩重至極,彷彿對什麼事情都沒有興趣的蒼老聲音中,竟是莫名涌出些笑意來。
接着,更是對着陸乙謝道:
“既然如此,便先謝過公子乙……讓敖重能免受這奔波之苦了!”
一句話說完。
沒等陸乙眉頭微皺,細問所謂的‘奴役’之苦。
原本靜靜不動,懸浮在空洞最深處的蛟龍艦上,就響起了一聲震懾人心的清脆龍吟。
緊接着,隨着蛟龍艦上下無數門戶齊齊開啓。
立刻就有無數神色氣息都顯得驚愕懵逼的修士,從其中被投擲出來。
通體漆黑,鱗甲晶瑩的萬丈蛟龍,已在周身各處逐漸亮起了炫目的純黑之光。
到了這時候,原本被丟在附近虛空中的無數修士,才一下子慌了神。
“不好!這是發生了什麼?”
“蛟龍艦要發動遁術回返鐵霧城了!!可神君靈牌爲何沒有動靜?”
“管不了那麼多了,我得得速速去附近尋舟船登艦!否則等一下,就要被龍艦帶出的遁光直接絞碎!!”
隨着虛空中無數神念此起彼伏四處盪漾。
原本還在敖重附近發呆的無數修士,瞬間就化作漫天五顏六色的遁光,直直朝着附近舟船飛遁而去。
甚至於,連陸乙所站的百丈戰艦,都有幾道遁光直直垂落而來。
這時候,一直站在陸乙身邊的白楊君才目露一絲怪異,瞧着遠處正緩緩凝聚遁光的蛟龍艦敖重道:
“原本我還說着蛟龍鉅艦化腐朽爲神奇!”
“可方纔再一看,無數艦員……就像是生活在這蛟龍體內!”
“尤其方纔那下民神君!若在外面,說不得還能抵抗一二!可在艦中時,竟是硬生生在這蛟龍腹中……被無數大陣壓住,被真火瞬間煉死了!”
隨着這邊幾句話出來。
白楊君就彷彿思索什麼一般,不僅臉上神色變得凝重。
就連身上氣息,都緩緩閃出些玄奧之意出來。
“白楊君自稱籌算無雙,如今這模樣……是算到什麼了?”
眼見身邊白楊君彷彿若有所思。
陸乙眉頭剛剛皺起。
之前朝着這邊降下的幾道遁光,已直接落在這艘百丈戰艦的甲板上。
正是幾個身着黑甲的修士。
緊接着,當先一人更是目光在甲板上一掃。
盯着艦上唯一未着漆黑甲冑的陸乙與白楊君皺眉道:
“你們兩人,爲何沒有身着軍俑之甲?”
“如此大張旗鼓,等下若是引來舊日之物怎麼辦?”
說罷,竟是不給任何說話的機會。
已盯着原本艦上的一羣武者,修士冷冷道:
“愣着幹什麼,還不將這二人丟下船去?”
“……”
隨着他這一聲命令出來。
一羣武者修士臉上閃出茫然,忍不住的就將目光……投向了一旁的薛梁。
接着,未等薛梁臉上閃出冷意,開口說話。
之前開口要將陸乙和白楊君丟下船去的修士,卻是猛的臉色一變。
接着,就彷彿被一隻無形大手捏着一般,
瞬間就飄浮到了臉上仍帶着思索之意的白楊君面前。
“不對!不對!”
就彷彿有什麼事情想不通一般。
白楊君先是以目光對着面前神色驚恐的修士來回打量幾眼。
接着,更是無視修士口中不斷髮出的‘前輩’‘饒命’之類的話,看着身邊陸乙道:
“陸乙,這舊日龍艦……問題多多啊!”
“我記得之前曾聽他們說,當年我仙國……便是被這舊日軍勢所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