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四周景色瞬間變換,陸乙目中不過閃出些驚訝。
四周已彷彿炸鍋一般,響起了衆多薛氏子嗣的驚呼震撼聲。
“方纔那是怎麼回事?”
“往年祭祖,不都是始祖留下的一段倒影受爲等祭拜?今日那倒影怎麼竟如此靈動?”
“更別說,竟有人趁着爲薛氏祭祖……大開殺戒!”
說着說着,似是想起方纔那片高天祥雲中無數被整個扭曲捏碎祭祖大殿光幕,許多人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鐵青起來。
陸乙身邊的薛九鯨更是忍不住目露驚疑道:
“我薛氏祭祖大殿自有神通無數!可將殿中之人念頭神識隔空複製……帶到不可知之地的始祖倒影所在!”
“若在那裏死了……便是真的死了!”
“之前留在各個大界祭祖大殿中的,全會成爲行屍走肉!”
隨着薛九鯨這一番話。
沒等陸乙眉梢一挑,看着她想說些什麼。
薛九鯨與她身邊薛靈犀的額頭之上,竟是莫名多了一抹淡淡的銀白之意。
“嗯?”
猛的瞧見兩人額頭涌出的一抹銀白。
陸乙可不會覺得這是兩人閒來無事,在這個時候給自己做的美妝。
事實上,就在陸乙發覺兩人變化的同時。
原本就一片嘈雜的大殿中,更是再度涌出許多人的驚呼聲。
“什麼?我等額頭爲何突然有了記號?”
“其中明明半點神通法力都沒有,爲何連皮肉都搓掉……都不會消失?”
伴着許多人的驚呼聲。
陸乙纔看對面薛九鯨一雙美眸微楞,直接就看向了身邊的薛靈犀。
接着,纔看向陸乙咬着牙道:
“方纔倒影之地那人……說殺絕我薛氏子嗣!”
“這記號,看來就是被人種上的神通印記。”
一番話說完,薛九鯨似乎想起方纔無數慘死在‘天帝倒影’的同族。
臉色,也更加難看幾分。
這時候,一直陷入思索的陸乙也差不多緩過神來。
目光朝着薛九鯨與薛靈犀兩人額頭一掃,心中已經想明白了前因後果。
“真羅神主,要滅薛氏子嗣……是爲了不讓薛連星迴虛空?”
“這麼說,他現在根本就不在虛空之地?”
想到之前真羅神主透露的那些話。
陸乙目前能確定的,大概也只有兩件事。
第一件,就是薛連星目前既不在地星,也不在虛空其他地方。
至於第二件,就是其若想回來……好像就必須得憑藉散落虛空各處的薛氏子嗣纔可。
要麼就像他方纔所說。
此時舊日虎符已經到手,他留在虛空的這些血脈子嗣究竟死不死……也都沒有什麼意義。
“若薛連星不在地星,想對他下手……倒是根本沒有機會了。”
心中念頭這麼一轉。
很快的,陸乙眼中又露出一抹莫名無奈出來。
“我現在不過螻蟻一個,竟然因爲彼岸境界的薛連星不在地星而遺憾?”
隨着這邊思索一落。
陸乙也不管亂哄哄一片的薛氏祭祖大殿,而是盯着身邊臉色難看的薛九鯨道:
“下一步,你有什麼打算?”
“……”
“打算?”
聽着陸乙這話,薛九鯨泛着慘白之意的臉色微微恢復了些血色。
接着纔回頭看着他,搖頭道:
“今天這場面,八成是有人蓄謀已久!”
“不論之前那些人說的是真是假,經今日這一遭……爲薛氏都要元氣大傷。”
“如今我們身上也被種下記號,短時間內……怕是不能離開地星了!”
幾句話說完。
就彷彿剛纔的事情已經被想了個通透。
薛九鯨表情氣息恢復穩定的同時,還看着陸乙道:
“如今我等離不得地星,你在不沉陸那一場爭鬥……便輸不起了!”
“否則不說你,連我等……都再沒有退路可言!”
“……”
“哦?”
見這邊薛九鯨語氣凝重。
陸乙才微微一皺眉道:
“我若輸了,頂多這地星真王由莊德來做。”
“難不成方無涯與莊德,還敢和你薛氏爲難?”
這一番話從陸乙嘴裏出來時,稱的上是真心實意。
若是許久之前,他還未曾進過中央星河時。
還會以爲方無涯是趁着薛氏勢微,做事纔敢那麼肆無忌憚。
可如今隨着陸乙見識增長。
哪裏還不明白,如今薛氏在虛空……根本就是個難以撼動的龐然大物。
縱然方纔古仙國三神趁着薛氏祭祖大開殺戒,照着陸乙方纔的觀察,怕是也只殺了區區三成不到。
哪怕不談薛氏背後的那位天帝‘薛連星’。
光是薛氏遍佈虛空,能隨意來回地星的能力……都不可能讓方無涯如此囂張。
隨着這邊陸乙詢問出聲。
薛九鯨先是身上靈光微閃,將一身繁複厚重的祭服直接祛除。
接着,才以自己一雙眸子掃過殿中稍顯慌亂的薛氏子嗣,搖頭道:
“陸乙,今日出的是天大的事情。”
“若我所料不錯,到了現在……除去我薛氏大界之外,整個中央星河能來地星祖地的傳送陣門,恐怕已全部自行毀滅。”
“此時,我與爲這百餘姐妹兄弟,已算被徹底困在地星!”
說完,纔看着陸乙一嘆氣道:
“陸乙,真王之爭……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你輸一陣,不光伱自己要被削去氣運,未來!”
“我們這些爲你搖旗吶喊的,更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除非現在就棄你而去,轉投那位無涯帝君扶持的莊德……否則等你兵敗再降,就晚了!”
“……”
這一番話,薛九鯨說出來看似及其艱難。
或者說這邊話音剛落。
薛九鯨已經看着陸乙嘆息道:
“此時此刻,我便是有心下船……又怎麼可能有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