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的聽蘇巖這麼說。
陸乙眼中先是閃出一縷疑惑,未等他皺着眉頭再度開口詢問。
渾身浴血的蘇巖已經用凝重語氣繼續看着他道:
“也唯有擁有長河渡口的時空,纔可以在幽影之徑中來回穿梭。”
伴着蘇巖這邊語氣凝重的解釋聲。
陸乙眼中更是閃出些明悟,一下子明白了他話中之意。
“長河渡口,既是入口……也是出口?”
心中萬般念頭猛的一轉。
陸乙耳邊,也再次傳來外頭薛天重帶着些暢快之意的吼聲。
“兒郎們,殺!”
“敢冒犯陸帥,今日就是這些內事監叛逆的末路!”
伴着彷彿餘怒未消的怒吼聲。
陸乙不過目光朝外面一掃,入目所見就是漫天四散的無數金黃鉅艦,以及後面正銜尾追擊的天河水師。
相比方纔直接撕開裂隙逃走的那兩尊被稱爲‘陀羅因’的半步彼岸,剩下的這些內事監艦隊就沒有那般便利的逃命手段了。
或者說,陸乙根本不認爲他們能力從這處‘餘輝’中逃走。
此時此刻,隨着薛天重身着金甲的偉岸法身屹立空中,不斷隨手灑出彷彿遮天蔽地般的恐怖神通。
原本聲勢浩瀚,數量是天河水師數倍的內事監艦隊,更是如同連反抗一下的膽子都沒剩下。
只知道散成漫天流光,朝着四面八方逃走飛遁。
“軍中沒有了半步彼岸,連這樣的精銳艦隊都在一瞬間失去戰意嗎?”
眼見無數內事監艦隊不停奔逃的場面。
陸乙眼中剛剛顯出些思索,就聽身邊磐石軍軍主蘇巖嘿嘿一笑,道:
“這支艦隊此時沒了半步彼岸鎮壓,軍中哪怕有鉅艦百萬……都不可能再有抵抗之力!”
“不過瞧這架勢,若想將其盡數清繳……恐怕要消耗不少日子。”
說着,目光更是有意無意的在外面薛天重彷彿撐天而起的法身上掃視一眼,道:
“公子乙,此時勝負已分……若這天河水師不從中作梗,磐石要塞已可以破開壁障,重返幽影之徑了。”
“……”
“哦?這就能離去了?”
猛的聽身邊蘇巖這麼說。
陸乙眼中一愣,還以爲若想從這處餘輝離去,起碼要再清繳些四散而逃的內事監艦隊。
隨着心中念頭轉動。
陸乙乾脆神念順着眼前法寶一動,瞬間將自身意志再次傳到了磐石要塞之外。
而他這邊一出來。
正屹立空中,以偉岸法體潑灑恐怖神通的薛天重也爲之一停。
緊接着,其一身金甲的身影才自法體重迅速飛出,直接拜倒在陸乙面前。
這一拜下,立刻就低頭告罪道:
“末將無能,讓內事監的陀羅因驚擾了陸帥!”
“還請陸帥降罪責罰!”
隨着這邊薛天重斬釘截鐵一般的請罪聲。
陸乙則是微微一搖頭,看着他道:
“這是鳩司智與我之間的事情,關你什麼事?”
說罷,更是目光朝着四周漫天閃爍的無數流光道:
“我離去前,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
“這……”
出乎陸乙的意料。
隨着他這樣一番話,面前的薛天重沒有再表忠心或是說些別的場面話。
而是臉色先是微微一邊,才擡起頭露出爲難神色道:
“末將,確實有一事想求陸帥開恩!”
“只是不知道,此話當不當講。”
“……”
“不知是否當講?”
瞧着面前薛天重面露難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陸乙眼中先是微微一閃。
接着才直視面前拜倒在地的薛天重道:
“你當知道,我如今的情況不好應允你什麼。”
“不過究竟行與不行,你倒是可以說出來看看。”
隨着這邊陸乙這邊話音一落。
在空中拜倒的薛天重並未因陸乙的話術生出什麼其他神色,而是眸中涌出些振奮道:
“此事與他人無關!”
“末將是想求陸帥……將末將調往我水師邊關。”
“除此之外,別無他求!”
說到最後一句時。
薛天重臉上原本的欲言又止之色已盡數消失。
取而代之的,竟是一副視死如歸的神色。
而這一幅視死如歸,明顯不是對的陸乙……而是參照其口中的所謂‘邊關’。
“想調往天河水師邊關?”
見薛天重遲疑半天,竟是提出這樣一個要求。
陸乙雖不清楚其口中的邊關究竟是在鎮守什麼。
可光從薛天重這模樣不難瞧出來。
那一處地方,恐怕就連他這樣的半步彼岸,都會有極大凶險。
“難不成未來的我……或者說虛空,還在和什麼東西開戰?”
眼中先是閃出些驚疑。
陸乙卻並未順着這一縷思緒繼續想下去。
或者說,此時對於接連遇見的‘未來之事’。
陸乙已經在心中浮起一絲警惕與戒備出來。
“古往今來,時空之力幾乎都是最最上等的大道之力。”
“如今這些未來人肆無忌憚的四處亂竄,就不怕引發什麼不可知的問題?”
“還是說,這時空長河中分岔的……根本就是不同的衍生世界?”
隨着心中許多想法不斷閃爍。
陸乙纔看着面前神色期待的薛天重緩緩點頭道:
“此事我應下了!”
“若我重歸帥位後沒能記起來此事,你就將今日之事寫成書信送往我手中!”
隨着這邊陸乙答應。
拜倒在空中的薛天重臉上,更是涌出無限欣喜的目光。
接着,更是再次重重一拜道:
“末將……謝過陸帥!”
伴着薛天重的重重拜謝。
兩人身後的磐石要塞也開始緩緩顫動,重新發出許多帶着漆黑之意的深邃神光。
這是其中的蘇巖,已再一次驅動其中蘊含的無窮陣法。
這時候,剛剛對着陸乙拜謝完畢的薛天重似乎也察覺到什麼,擡頭恭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