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乙望着他的目光中,也多多少少帶出異色出來。
“要先與方無涯清算之後,才肯告訴我棲霞界‘無上至寶’的事情?”
心中先是一轉。
陸乙面色更是將眉頭微微一皺,盯着彷彿恨意滔天一般的拓跋無敵道:
“方無涯的手段,想必我不多說什麼……前輩應該都清楚。”
“說句不好聽的,若是您與方無涯相鬥時出了什麼問題,這至寶之事……?”
話到此處一頓。
後面的話陸乙並未繼續說出口。
但話中之意,不論他身邊的姜望北還是對面滿面猙獰的拓跋無敵,都能清清楚楚聽的出來。
接着,拓跋無敵肉球一般恐怖的身軀一頓。
無數原本表情猙獰怨恨的頭顱,竟是齊齊閉着眼……盯向了陸乙。
接着,他脖頸上看似如常的頭顱,才盯着陸乙呵呵聲冷笑一聲。
“怎麼?擔心我被方無涯打死?”
就彷彿說到什麼及其好笑的事情一般。
拓跋無敵接下來的聲音中,既帶着無法抑制的瘋狂笑意。
瘋狂之中,更是隱隱充斥着令人不寒而慄的怨恨與癲狂。
“小子,我如今已經被無望天之力入體……成了半魔之身!”
“只要棲霞界仍被無望天母注視,我……就是不死不滅啊!”
說着,才盯着陸乙再度獰笑一聲,道:
“若無望天母被從棲霞界驅逐而走!”
“我,亦是死而無憾啊!!哈哈哈!”
伴着拓跋無敵這一串大笑。
陸乙,卻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些別的東西來。
“只要棲霞界被無望天母注視,就是不死之身?”
眼中微微閃出些驚訝。
陸乙並非不知道無望天母的手段。
而是沒想到,竟連拓跋無敵這種沒有完全被吞噬理智的‘半魔’,竟然都有不死之身。
接着,未等陸乙開口。
對面拓跋無敵卻將臉上猙獰笑意猛的一收,露出思索道:
“不過,你那擔憂也不無道理!”
“如今整個棲霞界,知曉無上至寶祕密的……也只剩下兩人。”
“相比老夫,你想從大悔那裏問出什麼……更是難如登天!”
“既然如此……”
瞧着陸乙的目光先是猛的一閃。
拓跋無敵肉球般的身軀,就一下子發出了“咕嚕嚕”的震顫之聲。
下一刻,竟是將自己嘴巴咧成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
直接吐出一個方方正正的青銅盒子。
“這是?”
眼見拓跋無敵彷彿變魔術一般,直接自口中嘔出個盒子。
陸乙目中剛剛閃出些異色。
就見拓跋無敵嘿嘿一笑,將那沾滿慘綠污漬的盒子朝自己這裏一丟,沉聲道:
“無上至寶的祕密,就藏在這方盒子中……”
“不過……”
語氣稍稍一頓。
拓跋無敵就彷彿審視什麼一般,盯着陸乙繼續道:
“不過……若想打開,還得有鑰匙纔行!”
嘴裏說着。
就彷彿嘔出這盒子耗費了天大的力氣一般。
肉球般猙獰可怖的拓跋無敵不但聲音變得虛弱,更是一邊說……一邊朝着後面佛牢深處的黑暗中退去。
“盒子你先收着……等將來與方無涯的事情清算後,我再告訴你鑰匙去何處尋。”
說着,又彷彿想起什麼一般。
拓跋無敵最後隱隱流露出的一絲輪廓稍一停頓,才繼續道:
“若我真的死了,只要盒子在你手中……鑰匙應也不難尋!”
話音落下。
拓跋無敵原本肉山一般的身影,也終於被佛牢內連神念都能吞噬的黑暗淹沒。
“無上至寶?”
眼見拓跋無敵自顧自的退回黑暗中,陸乙也沒有追進去繼續詢問意思。
而是伸手輕輕一招,就將地上被無數污濁包裹的青銅盒子招到了手中。
下一刻,就在他指尖觸碰到盒子的一剎那。
原本一片寂靜,彷彿被無窮黑暗籠罩的地下佛牢中,竟是猛的傳出一陣陣地動山搖來。
……
……
與此同時,佛牢偏殿之外。
隨着陸乙觸摸青銅盒子,在地下佛牢引出天崩地裂般的震顫。
地面上,不論正望着佛牢偏殿跳腳的小和尚大悔,還是跟着他的林光遠、李真等人,更是猛的齊齊一變色。
“怎麼回事?”
先是目中猛的涌出些驚疑震動。
正照着陸乙命令,眼都不眨盯着小和尚的林光遠。
就眼睜睜的看着十餘丈外那看似巍峨雄偉的佛殿,竟在這地動山搖一般的震顫中,一下子轟然倒塌。
而這倒塌,更是並非字面意義上的倒塌。
而是彷彿地上存着一個能將萬物盡數吞噬的恐怖坑洞一般,那不斷崩塌的無數樑柱,磚瓦。
竟是彷彿被流沙吞噬一樣,不斷的朝着地下沉沒而去。
“這是,陸議長觸動了什麼陣法機關?”
“這佛殿附近,怎麼連我的神念和法力都吞噬?”
心中一驚。
被崩塌佛殿吞了法力神通的林光遠,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面前佛殿不斷崩塌,陷落。
竟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彷彿從未出現過一樣盡數被地面吞沒。
可偏偏,地上看似斑駁的無數巨大青石都還完好無損。
“佛殿,佛殿不見了?”
眼見方纔還震撼人心的巍峨佛殿瞬間消失。
傻了眼的林光遠、李真等人還沒來得及湊近觀察兩眼。
就聽自己身後,猛的傳出個蒼老中帶着些疲憊的嘆息聲。
“善哉,善哉!”
“看來老衲,終究還是來遲了一步啊!!”
隨着這一聲彷彿包含無窮遺憾的嘆息聲。
在場不論林光遠,還是李真與林氏姐妹,都情不自禁的覺得自己脊背一涼,臉色驟變。
“不好!我們都被這崩塌的佛殿吸引了注意力,倒是沒人管那小和尚了!”
心中先是掀起一番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