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因爲隔着面前小初石像的原因,陸乙瞧不到姜望北的面容。
可光聽她的聲音,就不難猜測她此時的表情。
“姜望北心志素來堅韌,當初哪怕險些被我打死……都不曾露出多少懼色。”
“怎麼此時此刻,會露出這種模樣?”
心中驚疑一起。
還沒等陸乙皺着眉頭想要說話,就覺得正攔在他與姜望北之間的小初石像,竟是無聲無息的緩緩飄浮起來。
緊接着,縱然石像根本沒有半點多餘的氣息,聲音傳出。
可陸乙的臉色,卻在一瞬間變得鐵青起來。
整個人,更緊緊盯着小初被黯淡黑紗籠罩的石像冷冷道:
“小初神主,我帶你出來……可不是讓你殺戮我同伴的。”
隨着一番話落下。
原本離地而起的小初石像反而微微一頓,直接就緩緩的朝着陸乙這邊飄浮而來。
接着,就彷彿凝視陸乙一般,先是與他面對面的靜止了片刻。
竟是再次一翻轉中,直接飄到了陸乙身後。
“這……”
哪怕此時神念不得離體,讓人瞧不見身後情況。
身上也並未感受到什麼重量或是神通之力。
可陸乙心中,就莫名的沉了那麼一縷。
更是清清楚楚知道,此時那尊頭披黑紗的小初石像……就彷彿被揹負着一樣,近乎緊貼在他的身後。
從小初石像猛的動彈,再到自行飛遁到陸乙背後。
不過一眨眼之間。
接着,通道對面的姜望北才臉色難看的盯着陸乙難看道:
“陸乙,之前你的未來倒影雖說告知我許多。”
“可這件名爲‘無邊之黯’的無上神寶,他卻只告知了我的祭煉之法。”
“我方纔祭煉之後,才知道這寶物……是傳自不知多少年代之前的一件‘彼岸囚籠’。”
“……”
“彼岸囚籠?”
聽着姜望北的話。
陸乙眉頭微動,注意力也暫時從身後一點動靜都沒有的小初石像上轉移過來。
接着,就彷彿猛的撥開雲霧一般。
之前在‘無邊之黯’中產生的種種疑惑,瞬間就一下子閃出些明悟來。
“無邊之黯……原來就是這件神寶?”
“這麼說我之前遇見的那些異狀,實際都是這‘無上神寶’在作祟?”
心中念頭一轉。
陸乙就見對面緊緊盯着自己,或者說盯着自己背後的姜望北繼續道:
“現在我已祭煉了這尊‘無邊之黯’……雖說其中許多記錄已太過久遠,直接湮滅。”
“可你身後那尊……卻仍有記錄。”
兩句話說完,沒等神色激動的姜望北想再次開口什麼。
兩人所在的這條通道,竟是猛的傳出一陣陣晃動震顫來。
下一刻,附近原本只是寂靜,卻顯得一塵不染的通道中,竟是隱隱浮出些帶着慘綠之意的薄薄霧氣。
霧氣一出。
在場不論陸乙還是姜望北臉上,都齊齊閃出些凝重警戒出來。
“無望天之力!”
陸乙目光不過在附近不知從何涌出的慘綠霧氣上一掃,立刻就認出了這些薄霧的來源。
“難不成是因爲這件寶物被姜望北祭煉,讓棲霞界沒了依託?”
“才讓無望天母找到機會?”
隨着心中驚疑一閃。
沒等陸乙眉頭微皺,想向對面臉色猛的涌出慘白的姜望北確認什麼。
附近原本只是若隱若現的慘綠之霧中,竟是隱隱傳出個雍容冷漠的女子聲音。
正是之前陸乙曾親眼見過的‘無望天母’。
“原來……是這樣。”
“這件太古至寶這麼多年,都在等你這個‘有緣人’?”
先是以神靈一般淡漠的語氣輕輕一笑,霧中傳出的無望天母聲音才繼續道:
“陸乙,你不愧是這個時代的浪潮之子,氣運之子。”
“這一件被我壓制無數年的寶貝,伱不過露個面……就能輕鬆拿下。”
說着,原本只是隱隱傳出的聲音就彷彿有了形體一般。
先是朝着一旁臉色驚疑的姜望北‘掃視’了一眼,纔看着神色冷漠的陸乙繼續道:
“若肯歸附我,一切結束後……必有你的一席之地。”
“否則……”
隨着一聲‘否則’出來。
無望天母並未繼續說下去,語氣中……卻並未存着任何威脅之意。
反而是,帶着濃濃的殘忍與玩味。
“否則,接下來的事情……纔是真正有趣。”
“……”
“真正有趣?”
聽出無望天母語氣中的一縷冰冷殘酷。
陸乙先是朝着附近不斷沸騰涌動的慘綠薄霧一掃,才露出古怪笑容道:
“無望天母,你可知你說的越多……我,就越不在意?”
隨着陸乙彷彿渾不在意的笑聲落下。
順着霧氣開口的無望天母似乎也並未動怒,而是呵呵一笑,道:
“陸乙,你若不動這尊‘無邊之黯’,這話或許還有點分量。”
“可此時……”
隨着語氣中笑意愈發濃郁,無望天母才繼續道:
“恐怕卻不如你所想那般了……”
一句話落下。
哪怕無望天母沒有繼續說下去。
陸乙也從附近愈發濃郁的慘綠薄霧中,隱隱瞧出些不對來。
“不對,難不成這無望天母……是在和我拖延時間?”
眼中猛的涌出些驚疑。
還未等陸乙想明白前因後果。
附近原本只是不斷震顫的通道,竟是猛的發出“轟隆隆”的劇烈雷鳴聲。
這雷聲是如此震撼人心。
以至於,哪怕對面姜望北神色驚慌的不斷開口,陸乙卻偏偏聽不到一個字。
四周無數沸騰涌動的慘綠之霧,更是一下子將陸乙眼前的一切都盡數遮蔽。
“這樣的動靜……”
“難不成是無望天母,要將棲霞界……整個降臨過來了?”
心中猛的一顫。
陸乙就覺得附近原本雙目難以穿透的綠色濃霧中,猛的傳出清脆的空間碎裂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