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乙眼神一凝,甚至沒來得及轉動幾下心思。
就彷彿某種連接被瞬間切斷一般,‘姜望北’的聲音沒有再次響起。
四周虛空中隱隱傳出的殺伐之聲,也瞬間變大了無數倍。
幾乎點亮附近的虛空神通之光不斷閃爍。
彷彿胚胎般的棲霞界附近,赫然已化爲一座恢弘好大的巨大戰場。
甚至不需要多分辨什麼,陸乙就能瞧出交戰雙方的身份。
“磐石軍……和棲霞界的無望天邪魔開戰了?”
心中先是一驚。
接着,陸乙就覺得自己身邊輕輕一亮。
下一刻,披着一件潔白羽衣的白楊君就彷彿一直站在那裏一般,一步踏出。
緊接着,看向陸乙的目光中更帶出一縷無法掩飾的審視與驚訝。
“還以爲你入蒼白境,要耗費不少時光!”
“卻是沒想到,竟這麼快就從其中出來,而且……”
語氣到此一頓。
白楊君纔在眉眼中閃出些唏噓,目光復雜道:
“而且,還掌握了彼岸仙神之力。”
隨着這一聲唏噓。
白楊君卻並未就陸乙此時的實力過多評價。
而是望着附近無數神通之光亂飛的戰場,嘆息道:
“你入蒼白境後,無望天母便追來了。”
“原本說是在此處等你出來,可呆了沒多久……就氣息巨震!”
“接着,更是連自己的仙神意志都直接遁走,不知跑去了何處。”
說完,纔看着陸乙道:
“若我所料不錯,無望天母……是追進了蒼白境?”
“……”
“無望天母?”
聽着白楊君說出無望之主在虛空的身份。
陸乙眼中先是一閃,接着才望着附近星星點點的神通之光,點頭道:
“不錯,無望天母確實追進了蒼白境。”
“在裏面,甚至還想讓我幫她辦事!”
“不過……”
眼中顯出些冷笑。
陸乙身上一邊盪漾起代表神通法力的璀璨之光,一邊冷冷道:
“不過這一回,她卻是打錯了算盤!”
“吃了大虧!”
話音落下。
自陸乙身上涌動的神通之光,甚至已在虛空中化作一片浩浩蕩蕩的恐怖天幕。
不說其中所蘊含的恐怖威能。
光是這神通之幕所覆蓋的面積,幾乎都快要那座屹立虛空的棲霞界。
“你這是?”
見陸乙猛的凝聚神通,目光不善。
一身羽衣潔白的白楊君先是一愣,接着才眉頭微皺的盯着他道:
“陸乙,你是想以仙神之力……影響這場大戰?”
一句話說完,更是不等陸乙開口,繼續皺眉道:
“如今你已身具彼岸之力,在虛空按說是百無禁忌。”
“也正是如此,有些事情……纔要先勸伱一聲。”
“你可知,虛空中……彼岸仙神之間自有規矩?”
“其中一條,便是哪怕兩者相爭……都不可肆意侵擾衆生?”
原本身上神通不斷涌動的陸乙,這纔在眸中閃出些古怪來。
“彼岸之力,不得侵擾衆生?”
隨着心中念頭一轉。
陸乙自然聽的出白楊君的言外之意。
彼岸仙神,是虛空的修行極限。
到了這個境界,一舉手一擡足,都帶着無法言喻的傾天之力。
“白楊君是想說,若我動了這些無望之主麾下的邪魔。”
“不說無望之主會不會直接對地星下手,以後我若是和其他彼岸有了衝突爭鬥。”
“今日這事,都會成了別人攻訐我的藉口?”
念頭到此一頓。
陸乙身上原本浩浩蕩蕩涌出神通之力,也一下子平靜下來。
接着,不等陸乙皺着眉頭,想多說什麼。
他身後,已傳出小初帶着些嘶啞的聲音。
“彼岸仙神,百無禁忌。”
“區區一些無望邪魔罷了,不值一提!”
說罷,甚至不等眼神一滯,開口說話。
就覺得自己身後,已有熾烈奪目的閃光亮起。
就彷彿剎那間亮起無數個太陽。
隨着身後奪目璀璨的閃光不斷延伸,以陸乙此時從‘因果之主’借用的力量,更是能清楚看到。
身後小初身上所綻放的璀璨神光,已經以一種摧枯拉朽般的無敵之勢,瞬間將棲霞界附近的虛空直接籠罩。
其中不論身形帶着扭曲,癲狂,足以令常人心生懼意的無數無望天邪魔,還是彷彿在深海浸泡過無數年,生着許多慘綠污垢的巍峨鉅艦,
都在小初綻放中的神光中發出猙獰而惡毒的慘叫。
接着,更是直接被神光化作虛無,消失無蹤。
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原本殺聲震天,神通之光閃爍的戰場上,只餘下最後一艘巨大無比,不斷散發着腐朽無望的慘綠鉅艦。
這一艘,正是當日陸乙剛剛來棲霞界時,大巫師都巢所乘的腐朽鉅艦!
“這一艘,是無望天的旗艦?”
眼見幾乎所有無望天邪魔都在小初神光盪漾中瞬間消失。
未等陸乙瞧着光中正苦苦支撐的‘腐朽鉅艦’說些什麼。
原本漫天而起的神光,卻一下子猛的退回小初身上。
接着,他身後彷彿眼角有淚痕閃爍的小初,纔在自己眸中露出些凝重道:
“陸乙,這一艘腐朽神船……是那一位的寶貝。”
“以我之力,還無法將其毀去。”
隨着小初依然顯着沙啞的一番話。
一旁白楊君也終於目光一轉,將目光落在了小初看似生人勿進的臉上。
接着,更是自來熟一般的輕笑道:
“小初神主倒是真正百無禁忌。”
“不過若是您出手,將來陸乙與旁人翻臉……別人不能拿此時做文章了!”
兩句話說完。
未等臉上洋溢溫潤笑意的白楊君再說什麼。
遠處虛空中孤零零的‘腐朽鉅艦’中,已傳出一個陸乙不算陌生的聲音。
“陸乙,你……竟掌握了仙神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