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翻倒巷治安的傲羅小隊就是他率領的,只是誰都知道,對角巷其實是魔法部允許的灰色地帶,甚至部裏有些不好直接處理的東西也會在這裏出售,所以他們其實並不怎麼在這裏出現,純粹將翻倒巷的職責當作多領一份津貼的理由——這也是最容易領到的一份薪水。
不過,真出了人命他們還是得來看看的,畢竟,魔法界的人實在是太少了,死一個就真的少一個。
“如果你帶上腦子來上班的話就不會這麼說了。”
德力士皺着眉頭看向突然闖進來的伊索·格林:“這裏不是阿茲卡班,並不歸你管吧,典獄長?”
伊索並沒有在意對方的態度,直接伸手將德力士傲羅分隊的人撥開,在屍體旁蹲了下來。
看到對方完全無視自己的態度,德力士更加不爽:“這是我的案子,你們分隊沒有資格插手。”
漢考克按住了他的肩膀,顯然是不讓他去打擾自家隊長。
“怎麼,美國佬,有了靠山之後底氣又足了嗎?”
這位美國來的傲羅,酸葡萄傲羅分隊的正式成員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對方,似乎並不生氣:“德力士先生,麻煩給格林隊長一點時間,我想你也需要對部裏有個交代——光是一個仇殺的理由可交不了差啊。”
連表情都會傳染嗎,爲什麼自己看見這張微笑的臉會這麼生氣,完全就像是從伊索的臉上覆制下來的一樣。
什麼酸葡萄小分隊,你們乾脆叫假笑分隊吧。
不一會兒,伊索站了起來,將一次性的橡膠手套取了下來。
“你是巫師吧,伊索,還是說因爲在麻瓜的孤兒院裏長大對你的腦子產生影響了,查個案子也要藉助麻瓜的手段?”德力士嘲諷道,他知道那橡膠手套一定是麻瓜世界的產物,而伊索撥弄了屍體好一會兒,卻沒有使用一個魔法。
“太傲慢了,德力士,不管是巫師的手段還是麻瓜的手段,能解決問題的纔是好手段。”伊索從口袋裏掏出裝滿咖啡的保溫杯。
“你把這裏當什麼了?”德力士看到對方這副樣子更加惱火,“那你倒是說說,你的麻瓜手段有什麼收穫。”
“首先,可以排除仇殺了。”沒想到伊索還真與其掰扯起來,“如果是仇殺,一定會乾脆直接,或者讓目標越痛苦越好。”
這一點,就算是巫師也無法否認,其實,從感情的角度來說,麻瓜和巫師並沒有什麼區別。
“但是。”伊索微笑着看着德力士。
又來了,這似笑非笑的樣子,真是讓人很不爽啊。
“屍體的身上雖然有被束縛的痕跡,但是傷口的位置卻是精心挑選過的,刺中這裏,只會讓人不斷流血,但感覺不到太大的痛苦。”
所以,這種殺人的方式,既不乾脆直接,也不能達到折磨目標的效果——這就不是仇殺。
“你如果只看出來這些的話對於案子也沒有什麼用處。”德力士並未在意,應該說,他對所有發生在翻倒巷的案子都不太在意,灰色地帶就要有灰色地帶的覺悟。
“當然不是。”伊索突然嚴肅了起來,“認真點吧,德力士,有人把手越過界了。”
“什麼意思?”
伊索揮了揮魔杖,捲起地上的血液,這些已經變成黑色的血液從屍體腹部傷口處延伸,最後竟變成了一柄劍的模樣。
“這傷口根本就不是魔法造成的。”在失去了伊索魔力支撐後,黑色的血液又落回了地上,“如果你還沒把霍格沃茨和傲羅訓練營裏學的東西都忘乾淨,應該很容易能分辨出魔咒傷和銳器傷吧。”
“死於劍和死於魔杖有什麼區別嗎?”德力士哼了一聲,又沒人規定巫師不許用劍,不然的話格蘭芬多算什麼?
“關鍵不在於死於什麼。”伊索直直地看着德力士,“關鍵在於,如果是你的話,用劍,能夠一擊刺中這個只會讓人流血不止的位置嗎?”
“這……”德力士嚥了口唾沫。
伊索的眼睛眯了起來,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別說是你了,整個英國魔法界都找不出這樣的人來,就算是鄧布利多不用魔杖的話都無法造成這麼精準的傷口,所以……”
是啊,還能是誰呢,只有自己的那位老對手,謝頓·伊里奇先生曾經擔任過校長的科多斯多瑞茲了。
只有科多斯多瑞茲培養的一手魔杖一手劍的戰鬥巫師,纔有本事刺出這樣一劍。
換句話說,兇手是俄國來的巫師。
那爲什麼伊索能判斷不是伊里奇本人呢——格蘭芬多劍自己見過,劍刃要比這處傷口寬一點。而且這位曾經貴爲一校之長的大法師不知道什麼原因,只能偷渡離開俄國,所以一直是獨來獨往。
而現場,除了將這裏踩得亂七八糟的德力士小分隊留下的腳印,屬於兇手的腳印有四五組,這就意味着這還是個團伙作案。
這四五個人還都是好手,如果一位大法師有這樣的幫手,完全夠格組建一個鳳凰社了,哪需要狼狽離開俄國。
“俄國的魔法部,越界了。”伊索的語氣非常堅定。
德力士的表情終於也嚴肅起來:“伊索·格林,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吧,他們巫師做的和他們魔法部做的完全是兩回事。”
如果真如伊索所言,這個案子很可能會在兩國的魔法界捲起一場風暴。
“德力士,帶着這具屍體回部裏吧,有人會告訴你答案的——他們使用的是鍊金鎖鏈,採取的是流血審問,而這,就是我們俄國同行的標誌。”
“聖堂?”德力士的嘴裏冒出一個讓無數俄國巫師膽寒的名字。
“你要去哪?”
一如來之時的直接,伊索離開的時候也完全沒有一點顧慮——然而此刻的德力士已經沒了先前的底氣。
如果讓伊索·格林和自己一起承擔壓力,好像也不錯啊。
伊索沒有轉頭:“越過界的手,砍斷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