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等人忙躬身作禮。
待看到王楷眼下於劉祈身邊處事,且再度逢遇故人,道言間,皆是喜悅。
一行人上馬,往雒陽城內而去,正是劉祈要爲趙雲等,接風洗塵。
他隨之問起了東來郡這段時間的實際情況,即見太史慈道:“有諸葛太守主事,東來郡內,雖有小範圍叛賊作亂,但不成氣候。
至於我等壽光,在業君和孫將軍處置下,又有鄉民一道協助,亦少受到影響。
壽光百姓於今下,亦感懷縣君於任上作爲。
像今歲之洪災,若無縣君早於去歲之疏通,只怕縣地大部,都會像益國縣那般被淹沒。”
很多事情,單憑信內所書,很難道明。
太史慈之後,趙雲、夏侯蘭莫不感嘆在劉祈離開後,壽光,乃至於整個州郡之變化。
在得曉年紀輕輕的諸葛瑾,因處事穩妥,才能出衆,爲業壽所舉,已被現任壽光令聞正召爲功曹,其弟劉紀也因能力出衆,而爲縣中市掾,劉祈難免有些感慨時間過得快。
當年他救了諸葛瑾一家,當時之諸葛瑾,還只是個少年。即初來大漢,弟弟劉紀同樣年少。
而於今日,他於雒陽爲官,一衆少年人物,也都長大,便是小妹劉幼娘,再過上兩年時間,也到了談婚論嫁之時。
至於大漢天下,從四年前的太平道起事,到了今日,早已千瘡百孔。
行途中,數人話語未有停止。
到達雒陽城下,看着高大的城門,另有來往之百姓,讓趙雲、太史慈等人,心中難免與邊郡而做對比。
“雒陽不虧爲京師所在,可比臨濟繁華多了。
百姓之穿着所用,也非我等邊郡子民所能比較!”
自小長於東來郡的太史慈,感觸最爲深切。
他家於地方雖未豪族,但豪族也分三六九等,在踏入河內後,即知於雒陽,太史家可上不得檯面。
趙雲和夏侯蘭,俱都沉默下來,他們家於冀州之所,雖說冀州富饒,但近些年來,常受叛軍掠奪,這等日子下,同雒陽之繁華,天子朝臣之奢侈,一做對比,心中總有些悲切。
“子龍,子義,還有子衡,子正,勿要如此喪氣。
地方之亂,天下之亂,總有平定之日。
百姓終會過上好日子,人人有衣穿,有糧食飽肚子。
若是我等這一代人,做不到這些,還有下一代。
但若是我等都放棄,那大漢何來希望?我等子孫後代又何來希望?
每個時代裏,或處於低谷,或處於強盛,總有一些默默無聞而又負重前行之人也!”
劉祈身影低沉,他騎於馬上,正處於雒陽城門下,夕陽的餘暉從遠處,照之身上,充滿了光芒。
原本以繁華和落魄對比,有那一剎那迷茫的趙雲、太史慈、夏侯蘭,還有一旁的王楷,見聞於此,精神莫不一振。
入了雒陽城後,即逢夜市展開,更添繁榮。
像趙雲等人,還是初次見到如此多的琳琅滿目之商品。
“不瞞縣君,這次我離壽光前,正好請假回了趟家裏,我家長子和幼女,鬧騰的不行,一直說讓我帶禮物。
這不,看到順手之物,正好買下,剩得下次又忘記!”
一說起家人,於戰場上非常兇勐的太史慈,顯得有些憨厚,不斷傻笑。
劉祈即道:“子義乃重情重義之人,下次歸家,提前給我說一聲,我也有些禮物,好送於侄子侄女!”
劉祈如此看重,以此所言,這讓太史慈感激不盡。
但見劉祈又看向旁邊的趙雲和夏侯蘭,笑道:“子龍和子衡,子正,你等三人,同我處事,可家事絕不能放下。
待你等有了子女,每歲生辰,我即自認爲叔父,也當有禮物送上!”
趙雲和夏侯蘭皆有臉紅,各撓了撓頭。反倒是王楷,坦然應下。
回到雒陽城內府宅,妻子陳婉早得到消息,已然讓僕從備好了宴席。
後於宴席間,以趙雲等爲親信之將,陳婉也出來露了一面。
趙雲等人,甚爲敬重之行禮。
酒宴之中,劉祈則同趙雲三人一邊飲用,一邊介紹了軍中情況。
在得聞要往陳留之地募兵後,夏侯蘭有些好奇道:“縣君緣何不往冀州募兵,若是如此,我和子龍,定能爲縣君招募到我等冀地好男兒!”
冀州人口衆多,即便黃巾之亂後,人口也是衆州之內,最多之所在。
夏侯蘭之問,也是勾起了趙雲和太史慈的好奇心。
劉祈也不隱瞞,說了他之道理。
“兗、豫之地,雖說不如冀州人口之多,但紛亂之下,多處豪傑。
天子以命西園八校尉,分往地方募卒,於我看來,不僅僅是充實人數,更當尋一羣有志報國之士加入,單以冀州,人才多爲州郡所把持,但於陳留之所,我常得聞不少英雄人物……”
趙雲等人於桉幾處,聽劉祈所言,不住頷首。
心中已曉這次能往陳留等地募兵之要求,他們更有感於劉祈對地方人物之熟悉。
比如挾私殺人的陳留己吾人典韋,還有少有謀略,能文能武的兗州士人呂虔之屬。
而劉祈所願,正是希望他們往地方募兵時,能召得這些人傑加入。
“兗、豫果多豪傑!與我等幽、冀男兒,絲毫不差!”
夏侯蘭長長一嘆。
一夜過去。
次日一早,劉祈便帶着趙雲等人,歸入到了城外營舍。
在見識了營舍中騎兵和步卒後,三人莫不感慨,天子腳下,兵士之強悍。
這纔是大漢正規之部,尤其是軍械等裝備,即便是於壽光他們所訓練之部,也難做比擬。
“若是我能領如此千部人馬,且以此騎,當日必能協助縣君以破北海國之叛軍!”
太史慈看向面前之部,兩眼發亮。
趙雲於一旁道:“子義不必羨慕,我等隨縣君處事,將來必能領如此更多之部,馳騁疆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