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病逝前,未有確立儲君,本就因同朝臣之對立。
但在此時,宦官被誅,何進被殺,南北軍兵權,還有西園之兵,正被收歸……
一件件事下,故去的天子劉宏之堅持,不再有意義。
立嫡立長。
而長者,正是史侯劉辯。
不出所料,於士人共同利益前,達到所需目的後,就算是曾當向皇帝,有過相助的江沛,此時也毫不猶豫地選擇同盧植等人站在一起,決心以立劉辯。
朝臣們於沾滿鮮血的南宮裏,還在商議新帝即位諸等事宜時,劉祈與曹操、袁紹等,已是默默走出宮城,於城內外規範各部。
何進之死,蹇碩之亡,短短一日內,兩名主事之將帥的消逝,於雒陽各方面統將內,不算那些已經身死之人,人心莫不浮躁。
在這個時候,亟需人重新收攏。
劉祈背後有江沛,曹、袁各代表高門利益。
是於此中情況下,以朝內重臣之默契,劉祈順勢去往接手了除袁、曹、趙之外的另四部西園殘兵。
西園八校尉之部,實還是蹇碩原領的上軍部傷亡最重,近萬衆,在同北軍激戰下,便是算上傷卒,不到三千。
夏牟、淳于瓊,馮芳等部,於城內得見蹇碩引發的宮變後,並未出大力氣,而是一直於駐地守衛,直等到劉祈、袁紹、曹操等人入城,即曉大勢已去,果斷投誠,一道平各處城門。
這其中,馮芳還是原大宦官曹節之女婿,宦官謀誅,朝內勢必要平反清算,是以其難免會受到牽連。即見此中情況,見劉祈來營中時,馮芳顯得非常殷勤。
劉祈等人,關鍵時刻,以定雒陽,朝中又有江沛,再得領西園人馬,其人再身爲漢之宗室,這次新天子,無論是史侯劉辯,還是董候劉協,以其觀之,劉祈難失迎立之功。
是故劉祈必然會成爲朝中新貴,在此情況下,若能同劉祈打好關係,或許能躲過這一劫。
至於袁紹等,本就同宦官勢如水火,馮芳若主動去投,誠是熱臉貼着旁人冷屁股。
淳于瓊等,自也看出蹇碩一死,西園軍名存實亡,劉祈既然前來接受,以後必以之統領,是故也沒人不去配合。
面對馮芳等人之識時務,劉祈內心欣慰,即繼續公事公辦,先使之穩住本部人馬,並繼續防守城內。
當夜間,城外傳來消息,西涼將領胡軫,率萬衆之部,已到了雒陽城外三十里。
胡軫到來快速,一路憑着尚書檯的書令,還有一些其他佈置,一路暢通無阻,馬不停蹄。
於江沛去信後,劉祈即帶着典韋往城外相迎。荀或、王楷、趙雲、夏侯蘭,太史慈等人,則各以職責,忙着幫劉祈處置西園,及城中駐防之事。
同胡軫數年未見,時常於書信道言,交情未減。不論前番胡軫於青州任上,還是在西涼從事,劉祈以個人,或是藉助關係,也多有相助。
這次選擇召胡軫之部來助,實也是雙方互利共贏。
胡軫即至,江沛爲定朝中,並同朝臣協議,必然會大加利用,且防備一段時間南北軍,此間何進之舊部,防止出現問題。於此期間,自將防備涼州董卓部。
原在今日何進被誅之前,何進也有按計劃向董卓去密信,以做輔助。而今何進死,董卓大有野心,說不定以之個人威望,聯合羌人,掀起叛亂大旗。
在此情況下,加強雒陽,乃至於司隸校尉屬之所的防衛,便顯得非常重要。其中最需要的,也正是能征善戰之兵士。
胡軫之到來,更爲輔助解決了這種麻煩。
在劉祈往城外來迎時,往雒陽去信,即接受賈詡建議的胡軫,尋山勢而安營紮寨。
大帳內,賈詡正緩慢的說着雒陽城內之局勢,面對這位幫助他多次逢凶化吉,又坑了董卓的謀主,且同爲西涼人,胡軫非常敬重。
實自當年冀州一戰,劉祈以謀略而破黃巾軍後,胡軫即更加尊重這些謀士。
在賈詡言語間,胡軫及帳內一應軍將,認真傾聽,只是目光微有些走神。
這次受劉祈書信,又有朝中一些大臣所謀,他到來雒陽相助,實之內心有些茫然,青州牧任後,於關中,後於涼州,同叛軍作戰,讓之於時局更多一些悲觀。但在賈詡說來,這卻是他之機會,以他所領西涼士人,於朝中掌握權勢的大機會……
但於其本人來,並無這般大志向,其自知曉,能爲一州刺史,早爲之極限。
“將軍這次到往雒陽,朝中必以重任,將軍於此只需把控好局面,即攜軍事大權,便是一些要求,朝中多也不會拒絕……”
賈詡的聲音,帶着西涼獨有的音色,於一衆西涼將領聽取,甚爲親切。
下首隨行胡軫數年的華雄,見賈詡所思深遠,講的頭頭是道,於諸多之事上,更是預料在先,不由得佩服不已。
賈詡正揚着鵝毛扇,分析着問題,說到關鍵處,忽有兵士來報,左校尉劉祈已來營外迎見。
聽到“劉祈”這個名字,賈詡目光一閃,近些年來,主將胡軫多次提及,而以雒陽傳來之事,更讓賈詡認爲劉祈前途無量,將來必成大事。主將胡軫同劉祈之交情,以後於雒陽若是……
“諸君,希德已來,我等一道出去相迎吧!”
胡軫起身,面帶笑意道。
其他人聞此,亦是頷首應之,其中不少人,早在五年前的冀州戰事中,就同劉祈有交集。當年的劉祈,地位可是比他們低多了,也不過一小小亭長而已。
想到今日之劉祈,於朝中席捲之風雲,總有種物是人非之感。
胡軫營地內外,爲火把所照,一片明亮。
劉祈領典韋等百餘名親衛騎兵,爲兵士所迎,方一踏入外部營地,即聞前方傳來爽朗笑聲。
“當年冀州一別,我同希德有四年未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