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田豐朝野名望,如果請得此人爲之所用,正如荀或所言,於地方安定,並於將來,引得冀州士人招用,非常有效。
而這次劉祈來到章武,正好順道巡視北面的民生恢復與軍事部署諸事。今之地方割裂,若無武力作爲保障,並以郡內各縣地互相依託配合,很容易被匪寇和黃巾軍所襲擾。
章武令王捷,乃是旁邊的青州人士,出生於齊國。
幾日後,在劉祈到來章武,爲之所迎而往縣寺間,兩人不由得說起了青州局面,說起青州情況,對於青州牧焦和的不作爲,王捷比任何人都要憤怒。
“焦使君之所爲,乃是不顧黎民百姓之安危。以平原和樂安,若無府君相助,今時今日,說不定已然爲黃巾軍淪陷。
府君以部從,而助力地方守衛,此於青州百姓而言,乃屬大恩大德。”
王捷多顯感嘆,沒有對比,即無感覺,以其中所言,且多發自內心。
而在論及民生時,王捷話語又多了起來,他對於郡府前番下令的安民恢復種植生產諸事,有不少個人想法。
在隨後於縣寺,同府君劉祈所說中,知無不言。
看得出王捷這位到來章武令任上,半年之久,但之鑽研之深,這半年來,更是保障了章武地方安寧,足可見處政能力。
劉祈是以讚揚之,心中已將王捷之名記下。
“有王縣令於章武,我很放心。想地方治理上,郡府之法令之主體,王縣令能有所思,結合實際實爲,善耳!”
面對章武縣的其他縣中要員,劉祈也多誇讚。
當日間,在堂舍中的會議後,劉祈回到驛舍,於下午攜帶禮物,按照所知地址,親往拜見田豐。
田豐回到鄉地這些時日,如王捷等地方官吏,常有拜訪。依先前王捷所言,劉祈知曉田豐並非沒有再度出仕之心,只是鬱郁不得志。
而於他劉祈,無論是荀攸,還是王捷,皆有言田豐之稱讚。
此誠爲一個好的開頭!
田氏乃地方大族,屋舍處於縣城東南,距離縣衙,實際並不算遠。
劉祈着常服,攜扈從而來的時候,能看到田家宅舍外,也有不少人拜訪。
等候間,劉祈遞上名刺,也不着急,於府舍外安靜等待。
田豐住舍外的環境還算不錯,遠離市井,是故幽靜一些。
有士人打扮的青年,見劉祈同於宅舍外相候,還以爲劉祈同爲來訪之過路士人,旋即見禮攀談起來。
以之口音,劉祈第一時間就判斷出,此間之士,乃是幽州人。
且同他當日遇到的劉備口音,很是接近。
隨後,於此人道言中,直接證明了劉祈猜測。
此人本是遼東人,乃公孫氏旁支子弟,從去年開始,隨着自家商隊,而來冀州遊歷,誰曉得碰到了黃巾軍復起,繼而,行程不覺被打斷。
“尚不想劉君,可是往來遊歷之士人,不知從何而來,往何處而去?”
正巧此時,方纔通報的田家僕人走出,前側還有一年四旬的方臉中年人,想來正是田豐!
劉祈半是開玩笑道:“不瞞足下,在下從來出來,更是往去出去!”
公孫離正覺其中大有含義,尚在思索間,餘光恰見屋舍有人走出。
隨即發現那剛纔被搭話的士人,爲之迎了進去。
“勞請足下,爲何其人能入宅舍,而見田公,我等卻是不能?”
田家僕從,還是很有禮數,一禮回道:“方纔與君交談者,乃是我等渤海國相,我家主人,遂以親自做迎耳!”
忽的憶起“劉祈”這個名字,公孫離的一張長臉,即是有些難以置信。
方纔他竟然同渤海國相有過說話,而劉祈,今是天下名士之屬,以之平地方,還有仁義所至,公孫離亦是知曉!
只是怎麼也沒想到,遇到一個同名之人,竟真的是那位大名鼎鼎之人物!
田豐成名或早,但如劉祈,袁紹等人,以之前番誅宦官,重安京師,可是時下不少大漢士人之偶像。
已經踏入舍內的劉祈,自不曉剛纔言對之人,爲之“粉絲”。
在同田豐這個名士見禮,同往府內後,見舍內花花草草,他不禁感慨田豐於家舍之陶冶情操,其人胸懷之廣。
但在踏入舍內,看到桉几上擺放的書籍罷,亦可見田豐平日之好學。
兩相對坐間,已生華髮的田豐,也重新打量了前方的渤海國相,漢宗室,前議郎,左校尉劉祈。
劉祈之名,田豐自是知曉。以之到來,於渤海國之改變,田豐也是看在眼裏。待郡府下以求賢令後,田豐也感受到了尋謀才能之士的決心。含今日劉祈前來拜訪所爲,於看到名刺那一刻,田豐便解其中之意。
他本以爲劉祈會含蓄問及,但沒想到雙方剛一坐下,劉祈就直接表明了來意。
“田公乃我敬重之人,早於數年前,我尚於蓋縣老家,而爲生計忙碌時,便曾聽聞田公於朝中忠正所爲。
今朝局於定,但西有董卓作亂,天下之地方,於青、冀之所,更有太平道再度生事,黎民由此受苦。
以我等渤海國爲例,正是安行地方,重整吏治,後做恢復民生之事。更有樂安,平原之困也!
田公乃大能之士,我今日過往來訪,但請田公能助我一臂之力!”
劉祈此話道完,起身後,深深一禮。
田豐也已起身,從劉祈作爲,他能看得出,面前的渤海國相,不重虛禮,乃是重實務之人,而親來請他入郡府,也是幫忙穩定渤海國局面。
一言一行中,更使之感到後生可畏。
韓馥無魄力,焦和無能耐,以渤海國所處,近日他所知郡府之爲,或以安定者,以此人也!
田豐臉上閃過思索,他接着伸出雙手,將劉祈扶起,嘆道:“府君即相邀之,又以如此禮遇,我如何能不去也?
只是田豐年邁,還請府君不要嫌棄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