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語氣冷淡的像是在宣告,“你未婚夫不行,這種男人配不上你,換一個。”
“換我。”她說,“你從顧陽那裏能得到的,我會給你更多。”
房間幽暗的環境下,女人高挑身高將女孩籠在一席陰影下,宛如庇佑幼鳥的傘,又像充滿佔有慾的囚籠,將肩膀單薄的少女牢牢圈進懷中。
金絲雀的籠子,由她本身構築建成。
“你在顧陽那裏得到的,我會給你,在顧陽那裏得不到的,我也會給你。”
她眉眼間的清冷不見消減,說話的語氣還是那麼淡漠,內容卻足夠掀起一片驚濤駭浪。
秦玥她本身就是ry執行官,手中擁有的資源人脈,男主顧陽都望塵莫及,跟別說她背後的家族,她的承諾是多少人想求都求不來的。
“小朋友,換人吧。”
她語氣蠱惑,擡起眼眸看她,黑髮拂動間撫摸過孟恣清的臉頰,帶出點點癢意,墨藍眼眸中帶着霧靄溼氣,像一隻深夜時分出現專門來勾人墜入深海的海妖。
“換人?!”
孟恣清眼眸微睜,眼底的愣怔還未徹底消散,衝擊太大,這種發展是她完全沒有想到的。
她知道秦玥上道,那是因爲她們兩個都不是那種鋸嘴葫蘆的墨跡傢伙,都是喜歡就上的。
換言之,她們的內核是一類人。
但孟恣清萬萬沒想到,秦玥對知道她有未婚夫居然是這種反應。
“對,換我。”秦玥又貼近了她一點,炙熱呼吸噴灑在孟恣清脖頸之間,激得孟恣清攥緊了她的衣角。
孟恣清眨巴了下眼睛,謹慎的嚥了咽。
心儀對象發出給未婚夫帶綠帽子的邀請很有吸引力,但是看這種架勢。
她可能會是被上的那個!
從生活中被秦玥玩死變成牀上被秦玥玩死……
孟恣清腦腦袋中不適宜的想起花店時秦玥手中那隻被玩到頭掉的假花,兀自打了個寒顫。
不行!她怕疼。
不行,現在絕對不行。
孟恣清弱弱的拉住秦玥的手,透亮黑眸中頃刻間凝集出淺薄水汽,眼尾嫣紅,看着十分可憐無助,“姐姐,這件事情我可以解釋的。”
她深吸一口氣,下了大決心一般,淡淡開口,“姐姐,我知道隱瞞這件事情是我的錯,但是我真的不知道除了隱瞞以外還有什麼辦法。”
“我家就我一個孩子,聯婚在上流圈子是一件多平常的事情姐姐你也知道,出賣婚姻獲得利益。”
她垂眸,攥緊了衣角,聲音哽咽,“我不喜歡顧陽,但是那又有什麼辦法呢。”
“和他在一起待着我很不舒服,他讓我覺得我的一生好像就是這樣了,就如他口中所說的一樣——”
孟恣清的聲音飄忽,眼眸有些渙散。
“我就是個什麼都不會的嬌小姐,在家靠父母養,結婚靠夫家,什麼都不會,沒有一技之長,就是個寄生他人的吸血蟲……”
講到最後,孟恣清轉頭看向秦玥。
聲音帶出疲憊,“姐姐,我好累。”
秦玥目光深沉的望着她,沒有說話。
孟恣清手指微不可查的動了動,精緻面容上依舊悲傷,心下卻焦急。
孟恣清垂眸,視線下意識移到秦玥的手上。
秦玥手很好看,手指修長瑩白,手骨分明,和孟恣清的手不同,她瘦的更有力量感,青筋微凸,蜿蜒出一片山水,而又因常年握筆的原因,手指關節帶着一點點薄繭。
很好看,也不是花架子。
但她手殘。
孟恣清哭喪着臉看了看自己的細胳膊細腿,她……幹不過秦玥。
孟恣清艱難閉上眼睛,跟着瘋狂跳動的心臟等待這秦玥的審判。
少女閉眼膽怯的樣子像極了一隻受驚的兔子,眼瞼和鼻頭都紅紅的,紮起來的深色卷長頭髮有幾縷搭在肩頭,更襯單薄。
滿口謊言的壞孩子。
秦玥眼眸暗暗,審視着孟恣清這張演技完全在線的臉,內心沉了又沉,堵得慌十分舒服。
可惜現在孟恣清將讀心關了,不然一定不會抱着一線希望在這等死。
秦玥擡起手,微涼的手指貼上孟恣清的臉頰,孟恣清睫毛微顫,但是還是沒有動。
很乖。
乖的不像話。
估計只有這種時候她纔會這麼乖的吧。秦玥垂眸,腦海中浮現出不久前公關部長給自己看到的資料。
秦玥先看到的是溫思涼的,隱婚男一個,她氣憤地握着手機的手顫抖,內心想把人撕了。
這麼髒的東西怎麼敢去接近她?
可緊接着看到孟恣清的資料時,前面溫思涼給她帶來的情緒變化就像個小菜一樣,忽然就一文不值了。
她徹底愣住了,手機掉落地上都渾然沒反應。
只因那傳來的資料上白紙黑字寫着——孟恣清和顧陽是未婚夫妻關係。
消息千真萬確,他們大學時就是未婚夫妻關係,這一點a城的上流圈子都知道。
溫思涼也知道。
只有秦玥,她剛剛回國不久,不瞭解這些。
而且更可笑的事,秦玥回神後的第一反應是:顧陽配不上孟恣清。
不是被孟恣清欺騙耍了的憤怒,而是由心覺得,顧陽配不上她的小綠茶。
對,孟恣清是——她的。
只能是她的。
秦玥花了一個下午加晚上想清楚了這一點。
清冷的高嶺之花和小綠茶待久了,思想也有了相似之處。
喜歡的人有婚約哪又怎麼樣,直接搶過來。
秦玥輕嘆一聲,不知道爲什麼,一看到孟恣清時,她腦中就會浮現出孟恣清和顧陽親密的畫面。
他們大學就是未婚夫妻啊,現在水火不容,那之前呢?
他們會擁抱嗎,會親吻嗎,會……
秦玥不想再想下去,她想到這裏就已經眼帶怒氣,連帶着看孟恣清的眼神都都都帶着怒火。
“這麼緊張?”她再一次接近了孟恣清,修長白皙的手指擡起,語氣冰涼,“如果小朋友你說的是真話,這麼緊張做什麼?”
孟恣清不可置信的睜開眼眸,悲傷,“姐姐你不信我?”
“我該信嗎?”秦玥的手指在孟恣清身上游走,宛如一條靈敏悠然的白蛇,“小朋友以前沒經歷過這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