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靈臺根本無法解釋,唯有召喚妖身,與之硬碰了一記。
蓬
驚天巨響。
山峯的陣法在第一時間內便發揮了作用,化解了所有的衝擊。
數呼吸間,妖身與真龍鬥在一起,好生激烈。
然而很快,趙靈臺就意識到了問題,有點不對勁:如果對方真是南海龍王,那可是太乙真仙級別的存在,對上妖身,哪裏需要那麼多功夫,直接一爪,便能把妖身給撕碎了。
趙靈臺毫不懷疑這一點,他雖然沒有面對過真仙,但見識過天仙。差一個境界,便差了個天上地下,更不用說真仙的層面了。
而今妖身與那真龍激鬥,看着固然落了下風,卻也能勉強招架得住。
所以說,這條龍不可能是南海龍王。
想來也是,以龍王的身份地位,出來的話肯定有着排場,怎麼會委身在這小小的水潭裏。而且觀其形體,也欠缺了那種唯我獨尊的霸氣。
那麼,這條龍是什麼來頭莫非是神猿妖王養在山上的
很有可能。
養龍爲寵,這是何等的手筆
趙靈臺不禁倒吸口冷氣。
在東勝神洲,幾大妖王之中,卻最數這個神猿妖王爲尊,儼然爲萬妖之首。
吼
那邊真龍一個纏繞,竟是把妖身纏住,捲成一團。
“不好”
趙靈臺暗叫一聲。
但見妖身也被逼出了真本事,張口一吐,噴出一團黑氣,反將真龍籠罩住。
這團黑氣非比尋常,能傷魂魄。瞬時間,真龍通身如同被萬針扎刺,痛得牠嗷嗷亂叫。
嗡
便在此時,一點金光閃現,正點在妖身額頭上。
嗷嗚
妖身悲號一聲,身子頓時萎縮了下去。
趙靈臺腦海一黑,險些站立不定。他與妖身一體,妖身能幫他分擔壓力,抵禦傷害,與此同時,當妖身承受到了巨大的殺傷,便會波及到本身。
意念一動,趕緊將妖身收回。
唰的
瀑布之下,水潭邊上,多了一道身影。身形不算高大,與常人無二,渾身披戴整齊,是一套金光閃閃的鎧甲,十分的耀眼。其籠罩的光華實在太過於閃爍,把人的眼睛都晃花了,根本看不出他的真實面目爲何。
他一現身,那條受傷暴怒的真龍瞬間便變得溫順起來,乖乖地匍匐在其腳下,還撒嬌地蹭了蹭,想一條小蛇兒。
那人伸手摸了摸猙獰的龍首,笑道:“回水裏去吧。”
真龍就十分聽話地遊進水潭裏,不見了蹤影。
此刻趙靈臺腦袋嗡嗡作響,頭暈目弦不已,但他深知對方已經手下留情,否則的話,剛纔一指,便能讓自己魂飛魄散,死於非命。
“有點意思。”
那人嘿嘿笑道。
趙靈臺努力集中精神,長吐幾口氣,漸漸緩過氣來,問道:“見過神猿大王。”
神猿妖王道:“你知我”
“不曾見過,但這番風采,唯大王所有。”
神猿妖王哈哈一笑,狀甚受用:“你送取經人來,當有犒賞,想要什麼”
神猿妖王道:“說。”
趙靈臺揚手,一顆碩大的頭骨便飛了出來,正是那顆載有斬屍經的騰蛇頭骨,當年骨魔所贈。
神猿妖王兩道目光恍若閃電,一掃而來,落在頭骨上,看那一個個玄奧莫名的字體。
斬屍經乃妖族至高無上的經典,號稱“萬妖之經”,是妖族根本所在。
正因爲如此,有着許多個版本。甚至可以說,便是各大妖王,各自修煉的都是不同。
出發點不同,最後修煉出來的成果自也不同。
這一點,也是斬屍經的偉大之處,極具包容性和拓展性。
妖族文字,本身特殊,蘊含着莫名之力,一般載體都難以承受得住,一旦刻上,便會化爲齏粉。
這個特性,趙靈臺在人間時早已見識過了。那時候他想抄錄一二,但根本寫不下來,哪怕再堅固的石頭,都承受不住一字之重。幸得劍祖的面子,讓骨魔將記載有斬屍經原文的騰蛇頭骨相贈。經過浸淫,趙靈臺斬卻妖身後遇到的瓶頸才迎刃而解,順利成就地仙。
但現在,他又遇到阻礙了。
斬屍經無比玄妙,其中有着諸多疑難,那裏是輕易能讀懂的
更何況趙靈臺的出身,非人非妖,又走了特殊的路子,光靠一個人摸索,實在艱澀得很。是以這次來傲來國,便抱着試一試的態度,看能否請神猿妖王指點一二。
一位太乙真仙的指點,彌足珍貴。
當初趙靈臺便是靠着劍祖的指點,修煉進度才能突飛猛進,少走了許多彎路。
而且在修煉斬屍經上,身爲妖族大能,神猿妖王的意見尤爲重要。
“嘖嘖,在此骨上,我似乎嗅到了故人的氣息。”
趙靈臺一怔,隨即想到神猿妖王與那骨魔之間,或許打過交道。同爲妖族巨擘,互有來往,再正常不過。只是當時,爲了血祭完成,骨魔選擇了犧牲,永遠留在了人間。
如果神猿妖王嗅出了骨魔的氣息,勢必會引起一連串後續事件來。
不過對此,趙靈臺早想好了對策,只等神猿妖王詢問。
但見那神猿妖王兩道目光徑直落在趙靈臺身上許久以來,趙靈臺不知被多少目光掃過,但從沒有像這一次那般,整個人彷彿被窺伺得乾乾淨淨,絲毫祕密都隱藏不住。
這,便是真仙嗎
好生可怕
趙靈臺站着不同,體內造化金錢在運轉,把某些隱祕的事物遮蓋住了。他就不信神猿妖王能窺破道寶的遮掩。
一掃之下,目光轉去,由於金光籠罩,依舊看不清神猿妖王的神態,就聽得說:“嘿,果然有點意思。”
說着,忽然出手,往那塊騰蛇頭骨上連點數下。
砰砰砰
每點一下,就發出一聲脆響。
數下之後,整塊頭骨猛地爆開,化爲齏粉。
哧哧哧
骨頭碎爆,上面記載的妖文卻被莫名力量牽引着,互相交融在一塊,發出耀眼的光芒。
“這是”
趙靈臺驚疑不定,並沒有等待多久,就見諸多妖文匯聚,漸漸形成了一頁書,藍瑩瑩的,漂浮到自己身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