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者不光是體型差距懸殊,還有身上的武器裝備,普通劫匪手裏普遍使用木棍,偶爾能看到的幾把破爛柴刀,就算是‘精良’品質武器了。
比起身上襤褸不堪的普通劫匪,那位劫匪頭目身上則掛着一層鏽跡斑斑的鐵甲,看款式應該是一種鍊甲。
這裝備比普通的邊軍士卒都好!
要知道,甲冑不光貴重在製造成本,還有龐大的維護成本開銷,尤其是鍊甲這種的,長時間不維護很容易壞掉。
這鮮明的對比,讓李察心頭不禁浮現起一抹荒謬。
“這個劫匪頭目不會是把手下小弟的伙食都搶走吃了吧……”
“結陣!”
趙雷一把拉起李察的手臂,快步向前,邊走邊高聲呼喊起來。
周圍的邊軍士卒臉上的懶散,在看到劫匪的時候,就已經消失不見,不等趙雷下令,就開始奔走聚攏。
等到趙雷一聲令下,十幾個邊軍士卒已經全部聚在一起,結成一個簡單的雙排橫陣,帶着一道彎曲的弧度,槍矛一致朝外。
至於那些普通囚徒,除了被趙雷拉過去的李察外,都被無視掉了。
“好一個剪徑強人,竟然把主意打到我們邊軍頭上了!”
自己手下的兵卒都聚攏起來結陣後,趙雷頓時底氣十足的高聲呵斥起來。
目光始終停留在那個扛着超大型開山刀的劫匪頭目身上。
至於周圍的瘦竹竿普通劫匪,根本沒有被趙雷放在眼裏。
一幫明顯營養不良,拿着一根木棍都沒什麼氣力的人,怎麼可能對邊軍士卒造成傷害?
這些普通劫匪跟災荒年間,亂民聚攏起來形成的義軍炮灰沒啥區別。
大漢帝國的邊軍遇到了,一打十都不成問題!
“吾乃龐三刀,打劫你們這羣邊軍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誰叫現在買賣難做,蹲好幾天也沒看見商隊路過,只能拿你們邊軍押送囚徒的隊伍開開葷了。
再拖幾日,我手下這幫兄弟恐怕就得餓死。”
自稱龐三刀的劫匪頭目,露出一口大黃牙,看向邊軍士卒的目光,如同野獸覓食一般。
飢餓時喉嚨滾動的吞嚥聲,在圍住囚徒隊伍的普通劫匪身上不時傳出,這時候李察才發現,這些普通劫匪看向他們的眼神,完全就是看待食物的角度!
這幫劫匪,竟然想喫人肉!
難怪對方截殺沒什麼油水的囚徒隊伍。
囚徒隊伍或許沒什麼錢財貨物,但人肉還是挺多的……
“狂妄,你以爲憑藉手下這幫歪瓜裂棗,就能打贏邊軍?
不想死就立刻滾開,否則休怪我們無情。”
趙雷這些邊軍士卒並不想節外生枝,雖然周圍的劫匪沒什麼威懾力,但那全副武裝,身高兩米的龐三刀看上去還是挺危險的,能避免交手自然是最好的。
我給你們一個活命的機會,將後面的囚徒都交給我,然後把你們身上錢袋等值錢的物件都丟在地上,甲冑也全都脫下來。
別說我不給你們留活路,你們可以帶走一把刀自衛。
你們走後,報官也好,去找上司調兵過來圍剿我龐三刀也罷,我都應下了!”
龐三刀說完後,似乎感覺自己的話不足以威懾這幫邊軍士卒,舉起那遠不是常人能掄動的開山刀,狠狠的劈在旁邊一顆大樹的樹幹上。
轟隆一聲巨響,這顆大樹的樹幹在巨力之下,竟然被一刀攔腰砍斷!
如此恐怖的巨力,讓在場的邊軍士卒心氣不禁泄掉大半,目光中紛紛露出驚懼之色。
趙雷手下的一個什長,也是他的副手,更是悄然移動到趙雷身邊,低語道:
“大人,這個龐三刀如此巨力,很可能是高品武夫,兄弟們手裏沒有弓弩,恐怕……”
說到這裏,這名什長猛然頓住,後面的意思不言而喻,說出來反倒不好聽。
畢竟,堂堂邊軍士卒,十幾個人被一個劫匪頭子嚇退,屬實難堪。
不過作爲當事人,只要能活下去,面子很重要麼?
錢沒了還能再賺,武器甲冑丟掉了頂多受罰,如果把小命陷在這裏,屬實不值當。
至於那些囚徒的命,在押送的邊軍士卒眼裏,根本不算‘財產’。
龐三刀看着面前邊軍士卒眼裏的懼色,嘴角不禁划起洋洋得意的弧度。
對自己的傑作十分滿意。
他壓榨手下的普通劫匪,靠的就是這一手震懾。
當然,他手底下的普通劫匪就算綁一塊,也不夠龐三刀殺得。
龐三刀之所以收留一批小弟,不過是找一批人伺候自己罷了。
趙雷不動聲色的用眼角餘光掃了下身邊的李察,周圍邊軍士卒雖然好奇自家隊率爲何要拉來一個囚徒,但在這個節骨眼上,倒是沒人去詢問。
趙雷自然知道自己的副手什長話語中的意思,畢竟都是他帶出來的兵!
若是在被奴隸印記控制之前,趙雷或許會做出理智的選擇。
如此強大的龐三刀,真要是火併的話,他們就算打贏了也得至少死傷一半人,打輸了更是一個都別想跑……
龐三刀願意給他們人手留一把刀,就是在表達誠意。
可是,讓現在的趙雷放棄李察,那是絕不可能的。
趙雷也不能單獨把李察帶上,那麼做不光容易惹惱龐三刀,還會讓手下士卒產生懷疑。
趙雷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他大聲對手下的人喊道:“他們只一人有戰鬥力而已,我們十幾個人還打不贏麼?
如果我們同意他的條件,不光這次任務功虧一簣,回去後還會遭到懲罰。
我們在邊軍裏本就是提着腦袋賺錢的買賣,難不成還要被一個劫匪頭子嚇住?!”
趙雷這句話明顯是在偷換概念,隻字不提龐三刀的強大,只強調妥協的後果和對手的數量弱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