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一閃而過，我卻看的清清楚楚。
“靈奴？”
我渾身一顫。
奶奶說過，二十二年前，嶺北地區曾發生過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那件大事具體是什麼，又有何種慘烈的經過，奶奶沒有細說，但我卻知道，經此一事，玄術界門派滅絕過半，死傷凋零更是難計其數，門派老一輩的泰斗大拿們，更是煙消隕落，元氣大傷。
奶奶還告訴我，那件大事的導火索，就是靈奴！
然而，二十二年過去了，靈奴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有多少門衆，現在依舊是個謎團。
世間有傳言說，靈奴全爲女性，個個都長的勾魂攝魄、魅惑衆生，且都會邪術，只要她們招招手，任你是王侯將相還是僧侶道士，只要是個男人，都會認她們擺佈。
這傳言是真是假，無從考證。
不過，因那符號太過古怪，奶奶雖然只畫過一次給我看，但我卻牢牢記在了腦子裏，到現在都沒有忘。
這麼多年過去，我甚至都要以爲靈奴只是個傳說了。
沒想到，我剛剛在範夫人無意間伸出的手臂上，竟意外看到了傳聞中靈奴的標記！
難道，範夫人竟是靈奴？
這個意外發現讓我頭腦一片混亂，一時竟然忘記了反應，只顧着直勾勾盯着範夫人看。
“黎小姐？”不知道是不是有所察覺，範夫人忽然毫無徵兆對我說，“你能不能跟我進來一下，我有事要請教你。”
有事請教我？
我很意外。
算上剛來范家別院時遠遠見過一次，這是我第二次見範夫人，她有什麼要請教我的？還要私下請教？
難不成，她發現我在看她了？
“可以嗎？”
範夫人語氣溫柔，讓人無法拒絕。
“好！”
我猶豫片刻，還是點了點頭。
之後，在範雪琪詫異的目光中，範夫人示意我幫她推着輪椅，走進了屋內陽臺的小花園中。
等到了一處僻靜處時，我頓住腳，警惕問，“範夫人，您叫我進來有什麼事要問我？”
經過這件事，我心裏十分清楚：她表面上癱瘓在牀，但暗地裏不僅用極爲毒辣的手段困住了範康虎，還害死了高斌，挑撥了陳慧雯和範康虎，又借高斌之死將陳慧雯送了進去，同時又借我們讓範康虎的舊情人魂飛魄散了……
而現在，我更是在她手臂上看到了靈奴的標記，更是不敢掉以輕心。
“聽說，是你把康虎救出來的？”範夫人笑了笑，柔柔開口，“我和他之間的事，不希望雪琪知道，黎小姐可以幫我保密嗎？”
然而，我卻後背驀地一涼。
從救出範康虎到現在，整個范家別院忙的一團亂，好像還沒來得及向範夫人報告，說是我救出範康虎的。
範夫人雖是疑問，但她的語氣卻十分肯定。
我忽然想到了那道在範康虎外的身影。
現在，我可以確認是她了。
“爲什麼不讓雪琪知道？”
我故作迷惑問。
唯有如此，才能從她嘴裏套話。
見我明知故問，範夫人眼神微微一寒，但笑容依舊，不緊不慢道：“我知道黎小姐不會輕易答應……作爲交換，我可以告訴黎小姐一個祕密，一個跟程老太太相關的祕密！”
我猛地一顫。
她居然知道奶奶？
奶奶莫名出事，本就疑點重重，奶奶雖然脫離了生命危險，現在卻一直處於昏迷狀態。
此刻範夫人卻忽然提到跟奶奶相關的祕密，我的心頓時狂跳起來，
“什麼祕密？”我強忍着沒有失態，深吸了幾口氣，竭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語氣帶了幾分疏離和警惕，“夫人一向養尊處優，又腿腳不便，是怎麼認識我奶奶的？”
“黎小姐。”
範夫人慢悠悠道：“你還沒答應我，是否跟我交換。”
言語溫柔，卻滿是要挾。
我心裏騰的升起一股怒意。
“好，我答應你！”想到奶奶情況不樂觀，我強行將怒意壓了下去，冷冷道：“現在，夫人可以說了吧？”
“不行！”範夫人搖了搖頭，身子稍稍前傾，用一種很篤定的姿態微笑着對我說，“空口無憑，我信不過黎小姐。這樣吧，黎小姐給我幾根頭髮作爲籌碼，我再告訴你那個至關重要的祕密。”
她就像是一個十分經驗老到的獵人，十分耐心的引導我一步一步按照她的意願行事。
我有些猶豫。
奶奶說過，生辰八字、頭髮之類的東西隨意給了人，很容易被人拿去動手腳。
更何況，範夫人還極有可能是靈奴！
可是若不給她，她不會告訴我那個祕密。
我該怎麼辦？
給？
還是不給？
“好，我給你！”斟酌半晌，我終於咬牙拽了幾根頭髮遞給範夫人，“說吧，你要告訴我什麼祕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