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雙手倏地抓住身下沙發，莫名吞嚥了一口唾沫，不知道柳青臨會怎麼處置杜雨晨。
她是始作俑者。
我不想原諒她的所作所爲。
但又不想柳青臨處置太過狠辣。
認識杜雨晨這麼多年，我知道她不僅驕縱蠻橫，而且向來睚眥必報，若是真被她記恨上了，只怕她還會對我使陰招。
更何況，杜家實力不俗。
“從明天開始，董事會的郭全林會接替鄭龍現在的位置。”誰料，跟之前的凌厲冰冷相比，柳青臨這次只淡淡說了一句，“從現在起，你被提拔爲區總裁特助！”
接着，他擺了擺手，“好了，你出去吧，我還有事要跟黎君談！”
他語氣平靜，彷彿不知道杜雨晨對我做了什麼。
我怔住。
杜雨晨也呆住了。
繼而，她眼裏溢出受寵若驚和狂喜。
“謝謝柳總，我一定會勝任新職位。”杜雨晨歡喜道謝，蒼白臉上染了一絲可疑紅暈，看柳青臨的眼裏也多了幾分熱切和曖昧。
終於，杜雨晨離開了。
辦公室內頓時陷入了沉默。
我低下頭，心裏難受的厲害。
“委屈了？”
柳青臨走近，居高臨下看着我，聲音微微有些沉。
“哪兒有！”我倔強擡頭，跟他對視，不肯承認。
“那爲什麼哭？”
“我沒哭！”
“本座不瞎。”
……
柳青臨眉眼不動，眸中卻多了幾分柔軟。
“想哭就哭吧。”他語氣淡淡，聽不出喜怒哀樂。
“誰要哭了？”我倔強擦着臉上滾落的淚水，不想承認自己因爲柳青臨提拔杜雨晨居然能這麼委屈。
誰料，淚水越擦越多。
“嗚嗚嗚，你們都欺負我！”我又氣又惱又羞，乾脆不擦了，嘴一癟，終於毫無形象的哭出了聲。
唉。
柳青臨似乎微微嘆了一口氣。
手帕素淨，右下角用金色絲線繡了一個小篆“柳”字。
我接過手帕，毫不客氣鼻涕眼淚一把擦。
誰讓他向着杜雨晨，還說我醜的？
“以後記住，惹不起就要躲。”等我漸漸平靜下來之後，柳青臨找了塊冰裹了，不容分說敷在我額頭上，“做人不要太蠢笨！”
他眸含戾氣，語含嫌棄。
然而，他的動作卻輕柔小心。
並無我預想中的粗暴。
“他們欺負我，你是我的仙家，你也欺負我。”我擡起頭，用紅紅的眼睛瞪着他，“杜雨晨欺負了我，你竟然提拔她成了區總裁特助。仙家向來救助苦難，普度衆生，你怎麼助長壞人囂張？
柳青臨眸光忽然一蕩，黑眸中溢出幾分令我臉龐生熱的東西。
“本座處罰過他們了。”
他別過臉，語氣依舊淡淡。
我一震。
他是爲了我那麼做的？
頓時，我一顆心莫名狂跳了起來。
“可你怎麼對杜雨晨……”我今天不知道怎麼了，心臟狂跳片刻後，又開始糾結柳青臨對杜雨晨的懲罰。
良久，柳青臨都沒有說話。
我又追問了一句。
“既然你再三糾結杜雨晨。”終於，柳青臨轉過臉，眼底忽然捲了一層薄霜，“聽說，你利用和本座相識，賣了她二十萬的人情。而且，你還打算撮合本座跟她，好狠狠賺上一筆！”
我驀然怔住。
柳青臨是怎麼知道的？
這就是我請了幾次他都沒有現身的原因？
下意識想要解釋的話在我喉間滾了又滾，卻被我嚥了下去。
那二十萬，我還沒機會還給杜雨晨。
這麼看，確實坐實了這個說法。
“幫她約本座出去一次，收費十萬？”柳青臨薄脣緊繃，眼底沒有一絲溫度，跟剛纔彷彿判若兩人，“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