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頭一顫,脫口拒絕。
徐曼湘心機太重,步步爲營,她剛剛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丟了那麼大的臉,接下來絕對會伺機報復。
我甚至猜測,她真正想要除掉的,恐怕是我和陰陽童子——除掉陰陽童子,可幫她在風水圈佔一席之地;而除掉我,就可以獨佔柳青臨當他的弟馬。
我怎麼能讓她得逞?
“黎君,你該不會是怕了吧?”見我拒絕,徐曼湘精緻的眼眸中掠過一絲陰險和濃濃的嘲弄,“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黃大師鎮了陰陽童子身上的邪煞之氣,本小姐又將它們喚出,都被你好巧不巧的搶了風頭,你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你不敢比是吧?不敢比就跪下來給本小姐磕三個響頭,承認自己輸了,本小姐這次就放過你!”
她言下之意是,陰陽童子是她召喚出來的,卻被我搶了風頭,強行給自己挽回臉面。
呵呵。
她可真敢往自己臉上貼金。
“我不會繼續……”
我再度張嘴,打算直接拒絕。
誰料,我一句話還沒說完,白子岐就撩了下飄散在胸前的黑髮,快嘴接了話,“喲呵,徐家這臉皮是祖傳的厚啊,到徐大小姐這輩簡直厚的無敵,什麼厚顏無恥的話都說得出口了!你,還有你,小爺早就看你們不順眼了,現在就替小君君好好教訓教訓你們兩個。”
他修長白皙的手指指了指徐曼湘和陸師兄,笑容冷魅,語帶不屑,“好了,快開始吧,省的浪費小爺寶貴的時間!小爺跟小君君第一次見面,還沒好好培養感情呢!”
一句話,惹的衆人紛紛用異樣的眼神看向我。
徐曼湘眼裏閃過嫉妒,目光從我、柳青臨和白子岐身上掃過,故意嘆口氣道:“黎君,你真是好大的本事。柳大仙爲了你費心費力的,現在又多了另外個男人。我家教嚴,這方面遠不如你!”
臥槽!
真是賣的一手好茶。
我毫不掩飾衝徐曼湘翻了個白眼,“徐大小姐真是過獎了,柳大仙的身份你心裏最清楚,這位白少爺我是第一次見,哪兒有你在梅花門衆位師兄弟間八面玲瓏、長袖善舞,把一羣師兄弟耍的團團轉那麼厲害?這種家教,我確實是第一次領教!”
反正已經得罪徐曼湘了。
也不在乎得罪整個徐家人了!
說完後,我下意識瞥了一眼身旁的柳青臨。
他眼眸低垂,脣角微冷,看不出什麼情緒……
而幾個原本跟徐家和梅花門比較熟悉的人臉上,在聽了我的話之後,都浮現出了了然的笑意,意味深長看向了徐曼湘。
“你……”
徐曼湘氣的跺腳。
她萬萬沒料到,我會當衆揭她的短。
甚至,還把她最隱祕的小心思給揭穿了。
“曼湘,別聽她胡說八道。”見徐曼湘臊的滿臉通紅,陸師兄趕緊獻殷勤,“你在我心裏,永遠是那個純潔無暇的小師妹!”
說罷,他又揚起下巴,傲慢衝白子岐說,“小白臉,你們這點花拳繡腿的,估計也不懂什麼叫引路,規矩還是我來定:只要誰先近了兩位童子的身,再將它們引出石門方圓百米的陰陽陣,就算是贏家,聽到了沒有?”
他急於在徐曼湘面前表現博得她好感,又不知道白子岐身份,只當他是空有其表的小白臉,急吼吼的向白子岐宣戰,打算狠狠在徐曼湘、整個風水圈,以及衆人面前秀一把!
“好啊!”白子岐滿不在乎點了點頭,“你比較蠢,你先來!”
噗嗤。
有人忍不住笑出了聲。
其他人也忍俊不禁。
陸師兄惱的臉青一陣白一陣,可偏偏又不想讓白子岐搶了先機,只得狠狠剜了白子岐一眼,眼中的戾氣一閃而過,隨即又恢復了平時的傲慢,“也好,身爲梅花門大弟子,我替你先趟一趟雷,省的你莽撞丟了性命!”
“真不要臉!”
我沒好氣罵了一句。
他和徐曼湘還真是同出同一師門,比試還沒開始,就把自己搶佔先機的由頭說的如此冠冕堂皇。
接下來,引路開始。
陸師兄手持法器,臉色凝重,全身充滿了戒備,一步一步朝站在石門外的陰陽童子走去。
四周針落可聞。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了陸師兄身上,屏氣凝神盯着他一舉一動。
剛開始一段路尚可,陸師兄算是走的比較輕鬆的,但隨着他繼續往前走,他的步子明顯慢了下來,額頭上開始不停的往外滲出細汗,步履也開始踉蹌了起來,明顯有些力不從心了。
“就這點本事,也敢出來丟人現眼?”白子岐白了徐曼湘一眼,揚了揚下巴問,“徐大凶,你確定他是來幫你的,不是來給你丟人現眼的?”
“徐大凶?”
徐曼湘一怔。
我也一愣。
很快,我就明白了。
徐大凶。
徐大胸。
白子岐不僅毒眼毒舌,諧音梗還玩的溜溜的。
“待會兒結束了,本小姐剁了你的舌頭!”饒是再欣賞白子岐的容姿,卻也未曾當衆受過如此調侃,徐曼湘着實惱了,惡狠狠瞪了白子岐一眼,扭頭專心看着陸師兄,再也不說話了。
擡眼看去,陸師兄已經走到了距離陰陽童子近百米處。
接着,他緩緩從懷裏掏出一個類似於麻布袋一樣的東西。
“是鎖靈袋!”
“天啊,梅花門竟然有如此神器。”
“這麼一來,徐小姐是要反敗爲勝了呀!”
……
在陸師兄拿出那東西的一剎那,整個靈山都沸騰了。
與此同時,陸師兄將那鎖靈袋展開一角,嘴裏低低念着咒語,對準了陰陽童子。
我一顆心,頓時懸了起來……